阮娇娘接过茶,“莫笑姑娘还懂得南方的沏茶艺术?你去过南方?”
“见笑了,我不曾去过。”
“上等竹叶青。”阮娇娘饮茶入口,清香立即入喉,一品便知道是上等的竹叶青。
“阮妈妈果然是品茶高手。这竹叶青是蜀都城不曾有的极品,倒是一品便知。阮妈妈不是蜀都城人?”
“不是,我是南方人士。”阮娇娘答道。
五年前,阮娇娘相遇了君钦涯。客栈的一夜**后,君钦涯从此消失在她的生活中。她花了一年的时间打听到君钦涯的消失。到后来就跟到蜀都城,才发现君钦涯乃古域国的颢琰王爷,他跟她温情时说的话只是随口应付。
阮娇娘从沉思中收了眼神,才听到荷衣在问她话,“捧我出场便是花魁身份,是君钦涯的意思?”
“是,是他的意思。”阮娇娘随口应道。
阮娇娘这么一说,荷衣便肯定了自己内心的猜测。君钦涯放她来正是要引人耳目的。她出场时惊艳四座,正好应了君钦涯的意。他要引的人,只等兰香查来的结果,荷衣便能猜出十之**。君钦涯不应该让荷衣见到暗室里的龙腾图。荷衣再也没有办法将前世今生的钦涯扯到一块。
“那么阮妈妈还要让我接客吗?”
阮娇娘看一眼荷衣,笑着道:“你既然回来了,就还是这阮娇楼的花魁。接客的事再所难免。”
阮娇娘这么说,荷衣苦笑。看来,这事还是得君钦涯说了算。既然这样,荷衣也不想再说。
荷衣沉默了,阮娇娘接着说:“在阮娇楼的姑娘没有不接客的。”
2008…8…818:13?
第二十九章 曾经沧海难为水(上)
阮娇娘走后,不多久,君钦涯就破窗而入荷衣的厢房。
宣纸上,清楚明了地写着――
老公,前世我只是错了一夜,今生你就要如此惩罚我。你就这么恨心?
如果你能知道我来找你了,还被你丢到这青楼来折磨,你肯定会心疼的。可是你已经不是你了,再也不会像以前那么疼我、宠我。真的是前世因,后世果。一夜的错,这一辈子都得不到你的原谅。两清了,真的两清了。如果让你知道最终我还是自私地选择了放弃你,你泉下有知会心痛吗?这一世,我们就做陌路人吧。我接下来的人生还那么长,不能活在前世的阴影中。也许下辈子又该轮到你欠我,只是那个时候冥王还会让我留着对你的记忆吗?
最后这些话,荷衣并未写出来,而是在心底冥想。想这些话时,她微笑、轻笑、苦笑,再后来什么笑的表情都没有了。她平静地看着自己写下的<<上讶>>名句,那平静就像是冬天里万物沉睡的大地,一片的沉静。也许那样的安静是为了在等待春的到来,也许那是已经没有希望的死寂。
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爱情?荷衣连阴朝地府都闯过了,却在被君钦涯一连窜的折磨后放弃了希望。这世上哪有什么山无陵、天地合?
荷衣放下狼毫毛笔,将铺展开的宣纸收起,这才看到站在书桌前的君钦涯。她抬了眼皮,又垂了眼皮。看他一眼后,继续做自己的事。她现在只想早点真正从君钦涯手里获得自由,做一个正常的女人,恋爱结婚、相夫教子。
君钦涯有些迷惑。荷衣两次提到前世今生,他想问她些什么,又觉得自己怎么会信那些前世今生论。所以他仍是静静的看着荷衣,不说话,也不像以前那样满脸不屑、冰冷。
荷衣见他只站着,不说话,她开口道:“我自己回来,不用劳烦你派人追杀。”
君钦涯认真地听着,仍旧不说话。
墨水风干了,荷衣将卷起的宣纸立放在竹筒里,铺开另一张继续题笔。看她看似专心题字,实却在提醒君钦涯,“下次麻烦你要进来时走正门,既然是来逛青楼大方点何妨?”
荷衣说完,诗句也写完――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1)
荷衣看着自己写的可爱版毛笔字满意地笑了,“多谢颢琰王爷赐给我的花魁头衔,让我昨晚一夜就赚了二百两白银。”
晨间,阮娇娘走之前,给了荷衣昨晚出场表演时巡场收回的银两分成的钱。荷衣拿了银票,也没什么欣喜,搁着日后出了青楼再拿出来用。
君钦涯听了,顺口说:“天下第一青楼不是给姑娘十分之三的功劳钱吗?怎么昨晚你赚了十万零二千两白银就给你二百两?”
“这么说我亏了?那我得找阮妈妈要回来。”荷衣认真说道。既然是赚钱,决不能亏了自己。好歹昨晚她脱了三件衣服才赚来那么多钱。
“看不出来你千金大小姐还在乎那点臭钱?”君钦涯道。说这话时他虽没有表情,但口气并不像以往般生硬得很。
荷衣听了,笑道:“这里哪里来的千金大小姐?我只是个**,靠点色相赚钱也是不容易的事,当然不能白白出卖色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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