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剧落幕,在枝头旁观许久的黄雀从枝头跃起,掠过粉墙,停栖在伸出墙头的雪松枝上。
黄雀俯瞰着邀华园外的明政街。
明政街上,石板缝里的野草正探出新芽,两只皂靴就踩了过来。紧接着又有几双草鞋踩过石板,留下一些泥痕。
穿皂靴的男子便是王勘。坐三日船,走一天路,王勘一行六平安抵达了上京。根据苏老幺信中所写地址,六人来到了明政坊。
明政坊是上京权贵聚集之。相府、大学士府以及在朝的十多位三品以上的官员宅邸都集中在此,故而少了些市井气息,多了些严肃恭谨的氛围,连路过的货郎也不敢叫卖,唯恐惊扰了此处的官老爷们。
苏老幺曾特别嘱咐要从后门进入相府,于是王勘带着几人拐进了背街。正在寻路,忽然瞧见左边不远处有一座敞开的后门,挑担的仆役进进出出,好不繁忙,于是王勘拦住一个过路的老丈,颇为恭敬地问道:
“大爷,这前面可是米相府上?”
不料那老丈却哼了一声,以为又是个巴结米无遽的,讥讽道:
“前门不走,走后门!”
王勘和这老丈素不相识,听出了话外之音,一下不乐意了:
“想必您老一定没住过大宅子。那后门本就是为了方便运输而开,我为何走不得?”
“人人都走后门,邬国不亡才怪!前面左拐!”
老丈拂袖而去。
老丈所指的“前面左拐”处,正是刚才瞧见的后门。王勘本还想理论,但见麻杆几人已经挑起担子往前迈,只得作罢。
来到门前,一个家丁坐在马扎上,管着出入。王勘正拱手要问,那家丁却不耐烦指着园内打断道:
“抬到耳房!禁止闲逛!”
毕竟是相府,连家丁也是一副颐指气使的模样。王勘恭敬地应了两声,便领着两个驿夫进了园子。
园子里小桥流水,亭榭富丽,有郎朗读书声传来。王勘跟在一个带路的仆役身后,在逦迤的石板路上拐过几个弯,把玉像送入了一间堆满货物的小屋。看着玉像安稳落地,王勘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在不远处的湖心亭,嘉涟蓦地看见王勘一行人,便问一旁的丫鬟:
“这些又是谁送的?”
丫鬟也拿不准,只得捡了句讨喜的话回答:
“兴许也是柳家送的。”
自从柳安樵与嘉涟订了婚,柳家时不时就送些衣食杂用到遥华园。礼轻情意重,女方也照单全收。
嘉涟放下手里的书,痴痴地看着那几人走远。等父亲忙过了册立大典,她再与柳安樵拜堂,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厮守在意中人身边了。
想到这里,嘉涟欢喜中又有些不安。
。。。。。。
上京郊外的“籍田”是公室专有的田亩。每年正月,邬国公率领百官在此躬耕,意在劝课农桑,向孟天祈求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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