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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前线（第1页）

王士用到中军大营的这会儿，曲晴正在最前线的戌土营领兵驻守。

戌土营地处貔山最南端的一处山顶上，只有一条沿着北面山脊开凿的补给道与外界连接，其余三面都是近乎垂直的峭壁。戌土营两侧的悬崖下方便是北进貔山的要道，西平军一旦进入貔山，此寨便使其如鲠在喉。

若要啃下这个营寨，西平军唯一的解法，就是截断其北面的补给线，困死营中的守军。

但这条补给道建在山脊顶端，无法从两侧夹击，只能攻下在最北端的地势相对平坦的起点。这处起点位于三个寨子的居高临下的拥卫之中，若要拿下起点，又必须同时攻下其中至少两个寨子。但在这三座寨子的背后，乃是几十座大大小小的营寨。

于是在层层套娃之中，貔山形成了“北打南，吐口痰，”、”南打北，跑断腿”的形势。在百姓的嘴里，这句俏皮话是笑料，但写在主帅汤之畋给西平王赵袤的请罪书里，那就妥妥的是在给自己找客观原因。

赵袤在请罪书后面写下朱批：“尔乃痰盂乎？”之后撤掉了汤之畋，换回了兴至十九年攻破貔山四郡的上将军淳是清。

淳是清老成持重，在仔细勘察后认为如今攻守易形，貔山不可强攻，同时断定邬国亦不敢南出，于是在戌土营远处的一处缓坡上结营，打算筑垒相持。

淳是清的按兵不动引来了不少非议，但西平王力排众说，铁了心要贯彻淳是清“静待其懈”的方针。

这俨然是奔着灭国而来。

耗了两年，西平军终于在上个月听到了邬国国帑不支的消息。一个叫章弗疾的裨将建议淳是清应当趁北方军心不稳立即出兵，从貔山以西的乌子岭迂回包抄貔山守军。

章弗疾认为，虽然大军越过乌子岭后粮草难以供给，但乌子岭外即是肥沃的泾河黑土原，可以用掠夺邬国后方的办法来弥补补给线过长带来的弊端。

“范膂各部现在分散在貔山各寨中，路途崎岖难行，难以快速回防，我军只要速出乌子岭，一定能将其打个措手不及。若能将敌军诱出貔山，我军前锋就可以在敌军的补给线上以逸待劳，同时貔山空虚，后军便可趁此直捣各寨，一举破敌。”

章弗疾的建议乍一听虽然有些纸上谈兵的意思，又或许不失为破局的路数。沉吟片刻，淳是清询问站在一旁的参军蔡孟卿：

“上月邬国朝廷举会，米无遽说还能支撑多久？”

“二月称还能撑四个月，现已过去一个月。”

“唔。你觉得如何？”

蔡孟卿摇了摇头，道：

“据我计算，邬国至少还能支撑一年。邬国放出假消息示弱，为的就是我让军主动出击，露出破绽。我若是范膂，一定会敞开乌子岭这道口子诱敌深入，然后埋伏重兵围而歼之。”

淳是清点了点头，接着用手里的马鞭指着沙盘上的一角，命令蔡孟卿：

“派人去探明乌子岭实情，绘制成图，之后再议。”

“是。”

这时，一个刚从前线返回的斥候入帐向淳是清禀报敌情。

“将军，戌土营今日设灶，比昨日又少两成。”

灶坑减少意味着守军人数正在下降。

闻此，淳是清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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