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在七八个德军的“护送”之下,来到了城北一处看似军营一样的地方。
只不过这个地方确实是营房,却不是提供给士兵休息的军营,而是给俘虏和敌人提供的集中营。
集中营是一个十分畸形的地方,但其实这个名字是英国人发明的,原来是用于关押平民的场所,后来在二战期间,特指拘押战俘、政治犯或特种囚犯的地方,集中营的形式也有很多种,简单的羁押限制人身自由,或者强迫劳动的都有,当然还有一些被惨无人道的作为人体试验场,但无论是哪一种,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便是进入这里永远不要想有作为一个正常人类的权利。
被羁押在集中营的人,不会有人对你的罪行进行审判,也不必经历诉讼程序,还可能随时面临管理者的残忍杀害。
当然这里也有和监狱相同的一点,那便是伙食都惨的吓人。
林疋他们幸运的没有直接被送进集中营的营房中,而是直接被送到了审讯室。
很显然,已经空闲很久的审讯室,时隔许久再次派上了用场。
大概是这些德军也很长时间没有过盟军那边的第一手情报了,居然就赶着将担架上的马克也搬了过来,干脆放到审讯室的一角。
那些把守城门的士兵自然不宜在这里就留,负责这里的是一个看上去便充满暴力气息的德国男子,那一双深邃的蓝色眼眸总是透着一股邪异的光芒,只匆匆扫了一眼,张弛便知道这个家伙不是个好惹的角色。
“看看是谁来了。”他阴险笑着走过小队众人身边,眼睛扫过被绑在木架上的四人,以及那个躺在担架上生死不知的马克,最后视线停留在张弛的身上。
“你是医生?”他问道。
“是的。”张弛淡淡的点了点头,我必须要保证这个伤员的生命安全,毕竟他才是这股敌军中军衔最高的那个。
“噢,那看起来即便这几个人不招,我玩死他们也没有什么问题了?”那个德国军官有些嗜血的舔了舔嘴唇,开口说道。
“你们说过,如果我们如实向你们透露我们的情报,你会保证我们的安全。”林疋抬起头,对着张弛说道。
他此时的表情恰巧带有一丝恐慌和激动,言语显得有些语无伦次。
“他说什么?”那名德国军官说道。
张弛心中一喜,开口回答道:“他说他们要用情报换取人身安全。”
“那可真是一件无趣的事情,不过很好,你为我们之间的交流省去了很多时间。”那名德国军官有些可惜的说道,只不过他的表情看起来尽是一片冰冷。
“他说的是什么话?”那个德国军官又问道。
“中国话。”张弛回答道。
“看来这些远道而来的朋友们并不熟悉我们的行事作风。”德国军官哈哈笑道。
林疋、扎卡、张奇、梁思丞四人恰到好处的用一种疑惑的眼神望向张弛。
“不过你是怎么知道这个神秘国度的语言的?”德国军官看似问的十分随意,然而却是眼带寒光。
这很考验张弛的临场应变能力。
要知道张弛必须要和小队其他人在一起才能尽可能以德国人的身份在不暴露队友的情况下尽力保证他们的人身安全,最好的方式除了当做一个医生之外,还必须有另外一个身份才能让他名正言顺的留下来。
林疋刚刚的开口正是为张弛找一条路,那便是翻译。
很显然张弛足够聪明,在第一时间就明白了林疋的意思,并顺利的接了下来。
他不以为意的淡淡笑了起来,开口不假思索的说道:“我在哥廷根上学的时候刚好有个中国人朋友,是他们教会了我中文。”
“噢。”那名德国局宾馆恍然大悟,接着有些开心的说道:“正巧我也是哥廷根大学毕业的,你把他们的名字说出来,没准我认识呢。”
张弛心里一突,面上却依然镇定,只是心中已经紧张到了极点。
民国末期到新中国成立这些年中,有无数大家去德国留学过,他依稀记得有柏林大学、洪堡大学、哥廷根大学这几个名字,去的人也是五花八门,北大校长蔡元培、清华教授陈寅恪以及新中国成立时著名的外交家乔冠华等等,只不过可惜的是这些名字和他们曾经留学的国家还是因为他喜欢读书的缘故所以依稀记得,至于谁去了哪所大学,他实在是记不清楚了,于是只能想了一个自己认为最冷门的大学,却没想到正好撞到对方的枪口上,这可完蛋了!
那么自己这条命能不能保下,就只能全看运气了。
就在张弛在心底长出一口气,准备开口胡编时,林疋忽然开口说道:“总司令。”
这句话让张弛的额头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险之又险的将刚要脱口而出的名字又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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