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辛藿哑然一怔,忍不住痛拍门栏:“糟了,早知便不要将那些信笺烧掉,说不定能通过字迹搜寻一二……”
&esp;&esp;“幕后之人那般谨慎、又是有心算计无心,恐怕有信笺也未必能得线索。先生无须自责。”陆青帆的话让云曦不住点头。
&esp;&esp;他们跟幕后之人对弈多次,鲜少有主动破局之时,大部分都是被动行事、收获些意外发现便是极为惊喜的了。
&esp;&esp;辛藿的存在,已经给了二人坚持下去的最大动力。
&esp;&esp;“可惜了我命不久矣,难以为继。否则……真想看看老师的案子沉冤昭雪的一天。”辛藿仰天长叹。
&esp;&esp;云曦眨眨眼,“这件事情,我倒是能帮先生如愿。”
&esp;&esp;“你?”辛藿无奈笑笑:“国手都说我生死由天,否则我也不会急着动手。”
&esp;&esp;“那是之前。现在先生有我了。”
&esp;&esp;生死确实由天,辛先生的病症想治好决然不可能,但若想拖延些年头,云曦有得是办法。
&esp;&esp;“当真?”辛藿大喜:“若能让我多些寿元、为老师昭雪的灵位磕几个响头,便是到黄泉路上碰到那几个友人,我也、我也……”
&esp;&esp;云曦微微一笑,认真承诺道:“只要先生听话,多一两年寿元不成问题。”
&esp;&esp;这番话当真像个大夫。
&esp;&esp;“如此甚好,如此甚好!”辛藿喜极而泣、又忙不迭擦干眼泪,不想在小辈面前失了态。
&esp;&esp;“十年前旧案还需辛先生佐证,您可一定要努力活着。”陆青帆抿了抿唇,认真地道。
&esp;&esp;辛藿必得为自己所为付出代价,但他已然病入膏肓,纵刑罚不落也难逃死局。好在诸案看到转机,连带着当年的沉冤都有了些眉目。
&esp;&esp;云曦还想跟辛先生聊聊父亲生前之事,陆青帆便提出了告辞,他还要去安排诸多事宜、应对圣上,要收尾的事情不少。
&esp;&esp;二人目送陆青帆离去,辛藿低声道:“这陆大人看上去总有些眼熟,却不知是老师的哪位故人之子?”
&esp;&esp;云曦望着男子沉敛高大的背影,低声道:“他没提过,但我想必然是跟父亲关系不一般的旧友。”
&esp;&esp;事到如今,云曦才惊觉回忆里那不苟言笑、敦肃刚直的父亲音容只是片面。
&esp;&esp;她很想从辛先生的口中听一听他眼里的父亲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esp;&esp;“我同老师相识是在十五年前的初秋,天气也如今日这般炎热……”
&esp;&esp;云曦和辛藿相隔着地牢大门盘腿对坐,中年男子孱弱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生的力量,为云曦娓娓道来那过往的岁月……
&esp;&esp;陆青帆出来以后,即刻吩咐暗卫调派人手暗中看顾辛藿。
&esp;&esp;以幕后之人的惯常行事,为避免辛藿吐露更多线索,未必不会杀人灭口。
&esp;&esp;至于牛敬源、祖陵以及任远,同易铎究竟交易过什么,这些年又是否暗度陈仓为“明主”塞心腹进入朝堂,恐怕还要着力调查一番。
&esp;&esp;他望着逐渐升高的日头,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长剑。
&esp;&esp;“大人,朝廷来人了。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几位大人也到了,就等您一道入宫了。”
&esp;&esp;恰逢任丹青从外院进来,看到陆青帆忙不迭道:“卷宗我们都整理好了!”
&esp;&esp;“马上到。”陆青帆说着,快步跟上任师爷:“明日才入宫,为何这般早宣召?”
&esp;&esp;“我向来宣旨的内务总管打听过了,好像是皇上听闻了翰林院学士一案告破,咱们的堂审也结束了,索性就……”
&esp;&esp;任丹青压低声音道:“皇上在刑部安插了眼线。”所以消息才会传得那样快。
&esp;&esp;“未必只有刑部。”陆青帆墨眸划过一道寒芒,沉声道:“圣上的眼线,只怕三司都有。”
&esp;&esp;“唉,明面上的锦衣卫咱们都防不过来……对了,云丫头呢?”
&esp;&esp;任丹青这才反应过来,大人怎么是自己一个人上来的。
&esp;&esp;“……在跟凶犯套话。”陆青帆顿了下,没讲云曦是在跟辛藿叙旧。
&esp;&esp;“哦。”任师爷并未多问,快步跟上陆青帆去了书房。
&esp;&esp;圣上发难
&esp;&esp;陆青帆拿好卷宗和陈情折子,同其他几位三司大人一道入了宫。
&esp;&esp;半个时辰后,云曦从地牢里上来了。
&esp;&esp;她回到仵作房内,一边核查青果送呈的验尸记录,一边跟她讲起了地牢内的辛藿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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