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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节（第1页）

&esp;&esp;“白家当年满门抄斩，多少亲族学生都没放过，你、你如何能逃过一劫？”辛藿心底还有疑虑，并未放下戒备。

&esp;&esp;云曦低头坦言道：“我年幼的时候身子骨不佳、数载都在神医谷中。事态发生的时候，家中找人顶了我的人数。”

&esp;&esp;至于是何人顶的，云曦直到现在都不知晓。

&esp;&esp;“原来如此。老师的品行，当是有人甘愿为他保下血脉的。”辛藿竟然轻易信了，不由地道：“孩子，上前来，让我好生瞧瞧。”

&esp;&esp;云曦依言上前，辛藿不住地打量着他，眼眶忍不住湿润了：“好啊，好！老师能有血脉留存、又在刑部成了仵作，当真是老天有眼哪！”

&esp;&esp;“辛先生，叙旧可以放放，我们前来是为了十年前的案子。”陆青帆沉敛的嗓音难掩激动，“十年前，白学政是冤枉的，可对？”

&esp;&esp;辛藿并未差距便大了：提前准备过策论要点之人引经据典、言之有理，一篇上佳的锦绣文章必然会被钦点殿试！

&esp;&esp;其一其二

&esp;&esp;“那几个特定考生中，可有一名叫‘易铎’的？”陆青帆沉声追问，想从辛藿的口中再探一二。

&esp;&esp;“自然。”辛藿悠哉哉地道：“户部侍郎易铎是那一批考生中最早脱颖而出的。”

&esp;&esp;云曦闻言惊讶道：“听先生的意思，这数人之中，还有其他京官儿？”

&esp;&esp;数十年内启用成长的才俊不过寥寥数人，云曦真怕听到一个更加残忍的真相：牛敬源的无心之失影响了泰半入京的士子，从根儿上就改变了科考的公平选拔之势。

&esp;&esp;“本就是如此。”听到云曦的推论，辛藿给了一个肯定的答案：“牛敬源死不足惜。”

&esp;&esp;对这种沽名钓誉之辈最大的惩戒，便是让牛敬源最为在意的官声变得一文不值，令其毕生心血都化作泡影，才能消解众多无辜落榜学子的心头之恨。

&esp;&esp;“初始牛敬源和易铎还算和睦，又有知遇之恩，往来频繁；后来二人不知因何事闹翻，便断了信儿。这些年已然没人再提及位高权重的易铎和翰林院学士的旧事了。”

&esp;&esp;云曦细思一番也能猜测一二，恐怕是易铎为“明主”私下办事被牛敬源发现。

&esp;&esp;牛敬源虽有些胆量、但不多，并不愿意参与夺嫡之事，便与易铎分道扬镳。

&esp;&esp;“‘翰林院中出内阁’，牛敬源只要坐稳翰林院学士之位，不论圣上还是未来储君都必会重用之，无需提前为夺嫡站队。”

&esp;&esp;陆青帆一番话说到了辛藿的心坎上，辛藿颔首道：“不错，牛敬源是这种人。”

&esp;&esp;选择跟易铎分道扬镳、彰显清流风骨，不过是权衡利弊之后的取舍罢了。

&esp;&esp;当年被泄露考题的几个考生，除了易铎之外还有好几人，名讳同牛敬源此前口供一致。

&esp;&esp;留给陆青帆调查的余地倒是不少。

&esp;&esp;至于江南旧案，辛藿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esp;&esp;“泄题之事一出，牛敬源最先被怀疑，但他数载勤恳、又被贬谪为末等小官，调查无果之后反而让顶了正五品学士官缺的人遭了殃。”

&esp;&esp;白家具体获罪的过程，辛藿并不知晓。只是事发之后立刻派人送信给江南。

&esp;&esp;“饶是如此也迟了。”

&esp;&esp;提及那段过往，辛藿的眼底涌上几分泪意，满面皆是对当年无能为力的绝望崩溃：“老师不仅被人污蔑泄题、还平白多出了十万两贿银……皇上尚未法办定论之时，又出了太子意欲谋逆被废黜的消息。”

&esp;&esp;接二连三的变化令人措手不及，而江南的回信也到了辛藿手里。

&esp;&esp;云曦闻言心头一紧。

&esp;&esp;爹爹在事发之前，居然给辛先生留下过一封手书。

&esp;&esp;“你爹说事态变迁一向艰难，只求本心无愧。”言下之意，是让辛藿莫要掺和。

&esp;&esp;人微言轻时不能改变一切，数年后的今朝，那份无力的绝望催生出了一个强势复仇的刽子手。

&esp;&esp;“经年累月，我私下调查中发现此事同牛敬源有关，后来又有人匿名给我寄了一些信笺，我才将诸多关键串联起来。”

&esp;&esp;临来刑部之前，辛藿便是在烧那无名线人送来的情报。

&esp;&esp;陆青帆蓦地察觉到不妥，沉声问道：“先生发现事态线索，可是在我等入京的这半年左右？”

&esp;&esp;“是啊。”辛藿狐疑地道：“怎么，有什么不对吗？”

&esp;&esp;“很不对。”云曦抿唇道：“我们入京前后是偶然；先生调查经年都不曾有线索，为何偏生在这个时候出现了重大进展？旧案牵涉甚广，怎得偏是这个时候有人暗地报信儿？”

&esp;&esp;不论那线人用了什么样的理由为自己的行径辩解，云曦都有理由怀疑辛藿是中了旁人的局。

&esp;&esp;借刀杀人，也是幕后之人的惯常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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