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原地站了须臾,再转过身时,已恢复冷静自持:“诊完了?”
方药师抬手做礼:“虽难以置信,但确是孕脉。”
“……”颜王收回视线,没再看方药师一眼,举步走回坐位。
景元殿保持了许久的寂静。直到那个倒了八辈子霉的死囚被压入大殿,哆哆嗦嗦地给顾长雪诊了脉。
“结果呢?”
夕阳西垂,颜王的座位被大殿的梁柱隐蔽在阴影下,发声的瞬间活像阎王催命。
这倒霉蛋直接崩溃得涕泗横流起来,转身去磕头,头磕到一半,又不信邪地连滚带爬爬回来,再探了几遍脉,最后整个人伏在地上边磕头边哭:“王爷,饶命啊王爷!小人,小人学艺不精——”
“问你结果呢。”顾长雪看着自己手上被眼泪混着汗水打湿的巾帕,啧了一声,还待再推进一把。
“噗通。”
殿下的死囚陡然无声地瘫倒在地。
唯有一颗死不瞑目的头颅打着转,擦过方济之足边,滚到顾长雪脚下。
“……”顾长雪的表情头一次凝固。
别说他是演员,这种特摄戏应该拍过不少,早该习惯。这可是活生生的人斩下的头颅,滚到他脚边贴靠着停下时,他甚至能感觉到人体的温度。
死囚的鼻梁浅擦过他的足踝,活像是最后一口温热的鼻息扑打在他的皮肤上,令他无端被激起了全身寒毛。
方药师在旁边重重啧了一声。
顾长雪脸色不太好地看过去,就见方药师一脸烦躁:“你怎么不孕吐?”
顾长雪:“……”
这是什么屁话??
刚收剑的颜王也:“……”
夕阳透过窗槛流进殿内,颜王归剑入鞘的动作都放缓了,但片刻后,这人当真转过身盯着顾长雪看。
“……”有病吧,顾长雪顿时收敛了所有浮动的心绪,面无表情地看向才配合完就反手背刺了自己一刀的方药师,语气相当差地质问,“朕为什么不孕吐?”
方药师:“……?”
这皮球是怎么踢回来的?
顾长雪不仅把自己背上扎的刀子还了回去,还顺手又刺一剑:“朕是男子,为何会怀孕?”
方药师:“……”
这你问我??
这回想啧舌的变成顾长雪了。明明看着方药师的行事作风挺锋芒毕露,怎么却不大机敏的样子。
他不得不多问一句:“是朕的问题?”
那当然不能是。方药师总算反应过来,同顾长雪一起,默默将视线投向一比二略有点势单力薄的颜王。
方药师装模作样地欲言又止:“王爷,您……”
颜王:“……”
聪明人总是爱想得更多。颜王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大约是看在这个逃避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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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停顿下来,视线停留在方药师的脸上,像是在忖度此人究竟能不能信任,许久后才又慢慢道,“每年仲夏之夜,我便会发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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