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水彧坦言道,“不过如今发现,醉心武学,未尝不是一种寄托。过去的许多年当中,我自忖对武功的理解实在是太过狭隘,实该潜心修习,以求一些新的突破。”
“如此……倒也甚好。”钟离准点了点头。
半晌,钟离准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看你那日的状况,当不是恰巧路过,是有备而来,你是如何想到谨亲王要谋反的?”
水彧道:“起初只是直觉罢了,后又想起日前种种,总觉得事有蹊跷。靳人麒每每提起与当年旧怨相关的任何一个人时都充满了恨意。如果他是为了让谨亲王能在朝堂上有一席之地而辅佐谨亲王,那为什么谨亲王却与皇上的隔阂越来越深?我记得,他还曾直呼世祖皇帝的名讳,这可是大不敬之罪,你说,这是怎样的恨?我想了许久,靳人麒挑唆谨亲王谋反,他谋的,不是位极人臣,是天下大乱。”
钟离准沉思良久,才道:“世间种种终究都说不清楚,原是谁也想不到,竟有一个人能够为了前几代不相干的旧怨疯狂至此。”
水彧意味深长道:“所以,万事当心吧。”
“嗯,多谢钦彣兄提醒。”
“好了,今日咱们喝得痛快,明日一早,我便启程了。”
钟离准略惊愕道:“你的伤……”
水彧笑道:“你我如今同是江湖人,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伤没好,我慢些走就是了,左右也是不急着赶路的。”
那日回到驿馆以后,他们的伤情都多少有些不好,大夫愁眉苦脸,却也拿他们无法,只得再替他们处理了伤口。
次日晨起,水彧便策马离开了九台府,往京城去了。钟离准未曾挽留,也未曾叫醒钟离冰。
想此番背道而驰,水彧不禁回首。原来直到现在,他和嗣音还不能坦然地面对彼此。对此,他心中一丝欣慰,几分酸楚。
钟离冰醒了。她的伤不轻,行动不便,侍女便服侍她更衣洗漱。洗漱完毕后,她推门出去,见钟离准正在门口站着,遂上前去,叫了一声“阿准哥哥”,声音中还略带着掩不住的虚弱。
钟离准淡道:“钦彣兄回京城了。”
钟离冰并没觉得惊讶,只是“嗯”了一声。
“谁!”钟离准听闻风吹草动,陡然警惕。
“没事,是阿四。”钟离冰轻描淡写地扯了扯钟离准的袖子。
“阿四是?”
“是表哥的……”她一时不知道该用一个什么词,便姑且道,“算是表哥的侍女吧,他做生意的时候捡的,她跟着表哥学武功。昨日你们在外面喝酒的时候,她就来看过我了。看来她学的还是不够,走就走吧还雁过留声,不够干净。”
“我……”钟离冰靠在门上,“我想跟你说件事。”
“嗯,你说吧。”
钟离冰转身走进房里,钟离准会意,便掩上了房门。
钟离冰倚在桌子上,低下头去,酝酿了许久,钟离准便一直静静等着。
钟离冰抬起头来,理了理头发,低声道:“其实……你对我的好……我……都知道,十年前……就知道。但是后来,咱们两个‘成亲’以后,咱们的距离每次变近,我都……我都控制不住地想躲着你……”说到此处,她的声音止不住地颤抖。
钟离准想起了那日钟离冰生辰,那个在地上炸裂开的烟花。
“你不必勉强自己。”钟离准轻轻压了压钟离冰的双肩。
“你让我说吧。”钟离冰坚持,“我今天就是想都说出来。”
“好,你说吧。”钟离准点了点头。
钟离冰续道:“我曾经……和表哥……我差一点……就怀上了他的孩子。所以我……我到现在也没有办法……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
“我不在……”
“我知道你想说你不在乎。”钟离冰打断了钟离准,“可是我在乎。我只是……心里有一道坎过不去,你能不能……给我一点时间?”
他们沉默了许久。
钟离准缓缓点了点头,“嗯。”
“好!”钟离冰长舒了一口气,伸了伸手臂,却不想牵动了伤口,疼了一下,登时便是面目狰狞起来。半晌,便又大笑起来。
钟离准才是关切地上前去查看钟离冰的伤口,钟离冰的手臂一挥,又正打在了钟离准的伤口上,亦是痛得钟离准龇牙咧嘴的。一时间,二人边笑边叫,痛得眼角都挤出了泪水。
傍晚的时候大夫又来给他们检查过伤口,换了药。
因为次日鄞亲王便要启程回京了,遂打发小厮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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