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料的果然没错,洛韬已经得手了。”拓跋熠把刚刚送来的消息扔在了桌上。
靳人麒打扫过后上前来,取了那信封,看也不看,便扔进了火盆当中。
拓跋熠扫了靳人麒一眼。
靳人麒道:“这些东西,王爷看过就够了,多一个人看过,多一分危险。”
拓跋熠道:“本王就不明白,洛家已然式微,何必卖这样一个人情给他们?”
“洛家势力不能收为己用,可洛家人能用。”说话间,靳人麒已将宣纸在桌上铺开,用镇纸压好,把一支上品狼毫递到拓跋熠手上。
“本王不想写字了,收了吧。”
“是。”靳人麒不动声色。
拓跋熠起身便要去校场。
“王爷。”靳人麒叫住了拓跋熠,“我想有些话,是该说了。”
“你说。”
“我心里明白,王爷是忠于国,而不是忠于君。”
“闭嘴!”拓跋熠一掌掴在靳人麒脸上,那声音盖过了方才的言语声。他转过身,负手而立,“忠于国就是忠于君,忠于君就是忠于国。”
“王爷息怒。”靳人麒跪下,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倘若君主贤明,自然忠于君就是忠于国;倘若君主昏庸,忠于君无异于助纣为虐。”
拓跋熠一脚踢在靳人麒肩上,靳人麒猝不及防,倒在地上。
“你道是我谨亲王府有几颗脑袋可以斩的?”
“在下不是这个意思。”靳人麒,爬起来,深深叩首。
“那你是什么意思?”
“吾皇仁慈,礼贤下士,待番邦友善。可王爷曾说过,伊赛乃是朝廷心腹大患,伊赛一日不除,天下一日不平。王爷此举,自然是为皇上分忧。而在下想说的是,首先该除的,是水家。伊赛军事上的影响都是可见可触的,可水家经济上的影响看不见、摸不着,王爷说,哪一种更可怕?”
“你绕这么大圈子,就是为了跟本王说这些?”
“是。”靳人麒不否认。
“下次说话之前,先掂量掂量自己有几个脑袋够砍。”
“多谢王爷教诲。”
北陵丘新来的不速之客很快便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有人吩咐下来,不可以“碰”他,大部分人都明白是什么意思。
好吃好喝地养着,活都是拣最轻的安排,监工的鞭子也从来都不会招呼在她身上。可一双双仇视的目光对钟离冰来说才是真正的噩梦。
那些人从来没有“欺负”过她,却是从来都没有停止过欺负她。她使不上力气,只能任由着那帮人欺负。每每弄得满身满脸都是污泥,饭菜也不过剩下几粒米,她也只是忍气吞声。不是她放弃了反抗,是她根本就浑身无力,使不出半点功夫。不是因为虚弱,是因为内息很乱,没办法凝聚。
这一日一如往常,她蜷缩在墙角。朗月之夜,从漏雨的缝隙里可以看得见月亮。
钟离冰,没有你爹娘,你什么都不是!
钟离冰,没有你爹娘,你什么都不是!
你什么都不是!
……
只要一闭上眼睛,这近乎控诉的诅咒就总如幽灵般在她脑海里响起,挥之不去,就像永远醒不过来的梦魇。
她不知道这是谁说的,她只记得,她听见过。
想哭,眼眶却如火燎般干涩。
钟离冰,你有什么资格哭?
“姐姐,这块饼给你吃。”
钟离冰听到一个男孩子的声音,看到眼前的饼,抬起头来。这张脸她有印象,是偷过她荷包的漠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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