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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记者（第1页）

学校操场上，我和陈仪坐着看男生们打篮球。“林曦，昨天我们家来了一对奇怪的爷孙。”陈仪跟我说。陈仪家主要是售卖海产干货，旅游旺季时就将家里的空房当民宿。“这个季节来住民宿的本来就很少，那个爷爷看起来很有钱，通常这种人都会去住市区的高级酒店，不会住我们这样的民宿。”“奇怪的是什么？”我问陈仪。“他拿着一张照片，好像很多年前拍的，在半岛沙滩，一群人的合照，照片的天上有一个模糊的人影，他问我妈，知不知道这张照片是谁拍的？他说是二十多年前拍的。”“然后呢？”我问。“妈妈说不知道，我更不可能知道啊，二十多年前我还没出生呢！”我笑着说：“我也是！”陈仪接着说：“那个爷爷看起来很严肃，然后他的孙子就说爷爷我一会就带着照片挨家挨户地问，我是记者，相信我，我能找到点蛛丝马迹。”我听老人家着急就问陈仪我们能帮什么忙吗？“我就知道你会想帮忙。我跟那个记者说今天下午来校长室，校长可能可以帮到他。”“好，我们去校长室，看看能做什么吧。”陈仪一直是很热心的人，我现在也是，我们俩快步往校长室走去。

爷爷带着老花眼镜看着照片，那位记者很有礼貌的静静地等着。陈仪有些着急，她凑到爷爷身边，指着照片说：“这里是沙滩的中央，背后应该正对着酒吧。我们要不要去问一下吴老，他可能会知道。”爷爷礼貌地跟那位记者道别，叫我跟陈仪陪记者去半岛酒吧，估计吴老现在才刚起床吧。我们在海边公路旁的水泥围栏上坐着等酒吧开门。夕阳很美，斜斜地在后山落下，余晖照着雾屿，雾屿像飘在海上的黄金船，很梦幻，也很诡异。记者利落地将手臂上的相机拿起来记录着雾屿美妙的瞬间。他说：“你们很幸福，每天都能看到这样的美景。”我和陈仪看着雾屿没有说话，但我们心里都点头了。记者估计二十多岁，头发抹了发胶，立起来很有精神。他身上的香水味很柔和，有点甜味，很像他。他拥有一种很容易亲近的感觉，像是一只友善的海鸥，飞过来打招呼。他说：“我陪我的爷爷来这里，悼念他的女儿，我的姑姑。姑姑因为一场意外死在了这片海域，我觉得如果不是她太年轻了，死在这儿，应该是件美好的事吧。”说完，他帮我跟陈仪拍了几张照片，他仔细看了看相机屏幕，微笑着说：“你的白色头发，在夕阳下很美，闪闪发亮。”我尴尬地看着陈仪，陈仪说：“我说吧，很好看。”半岛上的灯光渐渐点亮，吴老意兴阑珊地拉起铁卷门，把椅子拿出来。他看到有客人就礼貌地点头，请我们先坐，等一下再点单。我觉得他的意思很明显，等他清醒了再说。半岛的生活节奏很舒服，没有着急的人。“这个季节没有游客来，这杯请你，半岛冰茶，陌生人。”酒吧老板看了看我跟陈仪，他说：“你们不能喝酒，我去准备黑泡泡和一夜干，我这儿可没有什么能喂饱你们。”我以为记者会赶紧拿照片出来，但他没有。记者喝两杯后，又点了一杯，频频夸赞吴老的半岛冰茶，坐在吧台嘻嘻哈哈地聊着。我跟陈仪坐在户外谈学生会的训练课程，静悄悄的。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酒吧门前。司机熟练地打开后门，爷爷下了车，另一个爷爷也下车，两位爷爷一起走进酒吧。我跟陈仪赶紧跑过去搀扶两位爷爷。他们决定坐在吧台，记者起身恭恭敬敬地站在他们身后。爷爷说：“老吴，你来看看，这张照片是不是你拍的？”吴老立即从吧台的小门下钻出来，记者将照片递给吴老。他毕恭毕敬地看着手中的照片，照片微微地颤抖着。吴老说：“这是我拍的，帮游客拍的，好多年了。”吴老抬头看着天花板，他说：“得有二十年了吧，那一年死了两个年轻人，不好的年，半岛海滩不应该出这种事。”记者接话：“其中一个是我姑姑。吴老，您再仔细看看照片的上方，您觉得是什么？”吴老把眼镜移到头发上，瞪大了眼，照片都快贴到了他的脸上。“是人，好奇怪，怎么会有个人在天上？”吴老一脸疑惑。我凑上前去看，确实有一个人感觉被抛到了天上。不，不会是……那个年轻女孩吧。我惊恐地转头看向爷爷。爷爷说：“嗯，二十年前确实发生了一起意外，事后的调查是两个年轻人在玩水上摩托时对撞了，因为离岸边比较远，是林曦的爸爸发现的，他救起了一位年轻男孩，但没了呼吸，尸体当时就在船上。我对你们失去的家人，深感遗憾。”爷爷低下了头。记者很有礼貌地跟爷爷说：“校长先生，很感谢您这么说。只是我们不太明白，水上摩托对撞的力量有可能把人甩到这么高的天上吗？”爷爷抬起头看着记者，目光又移向记者的爷爷，他说：“我认为不可能。”爷爷看着我说：“去叫你爸爸过来，你妈妈也一起吧，他们俩当时都在现场。”我赶紧骑车回家叫爸爸。路上，我在想爷爷打算怎么做。

爸爸说完那天他记得的事之后跟妈妈一起看了照片都觉得不可思议。酒吧里的气氛并不沉重，只有疑惑，除了我跟爷爷。深夜，我在二楼阳台等爷爷，我知道他会来。爷爷坐在我身旁，他说：“为了我们族人，不只是为了你爸爸，但今天没有一个人说谎。”我点点头，伸手去握着爷爷的手。“你得小心那位记者，他很聪明，也很有魅力。我认为他会继续追查，应该会在半岛待一阵子。”我使劲握握爷爷的手，“放心爷爷，当时我还没出生，我什么都不知道。”

记者常常来家里找爸爸和爷爷聊天，或是在酒吧外面的椅子上，专注地在电脑上敲字，还在海堤边拿着相机拍，不知道在拍什么。我每次遇到他，他总是热情地打招呼，笑容很真诚，很好看。但弟弟不喜欢他，说他不笑时很可怕，冷冷的眼神，好像在算计什么。

学校操场上，我和陈仪坐着看男生们打篮球。“林曦，昨天我们家来了一对奇怪的爷孙。”陈仪跟我说。陈仪家主要是售卖海产干货，旅游旺季时就将家里的空房当民宿。“这个季节来住民宿的本来就很少，那个爷爷看起来很有钱，通常这种人都会去住市区的高级酒店，不会住我们这样的民宿。”“奇怪的是什么？”我问陈仪。“他拿着一张照片，好像很多年前拍的，在半岛沙滩，一群人的合照，照片的天上有一个模糊的人影，他问我妈，知不知道这张照片是谁拍的？他说是二十多年前拍的。”“然后呢？”我问。“妈妈说不知道，我更不可能知道啊，二十多年前我还没出生呢！”我笑着说：“我也是！”陈仪接着说：“那个爷爷看起来很严肃，然后他的孙子就说爷爷我一会就带着照片挨家挨户地问，我是记者，相信我，我能找到点蛛丝马迹。”我听老人家着急就问陈仪我们能帮什么忙吗？“我就知道你会想帮忙。我跟那个记者说今天下午来校长室，校长可能可以帮到他。”“好，我们去校长室，看看能做什么吧。”陈仪一直是很热心的人，我现在也是，我们俩快步往校长室走去。

爷爷带着老花眼镜看着照片，那位记者很有礼貌的静静地等着。陈仪有些着急，她凑到爷爷身边，指着照片说：“这里是沙滩的中央，背后应该正对着酒吧。我们要不要去问一下吴老，他可能会知道。”爷爷礼貌地跟那位记者道别，叫我跟陈仪陪记者去半岛酒吧，估计吴老现在才刚起床吧。我们在海边公路旁的水泥围栏上坐着等酒吧开门。夕阳很美，斜斜地在后山落下，余晖照着雾屿，雾屿像飘在海上的黄金船，很梦幻，也很诡异。记者利落地将手臂上的相机拿起来记录着雾屿美妙的瞬间。他说：“你们很幸福，每天都能看到这样的美景。”我和陈仪看着雾屿没有说话，但我们心里都点头了。记者估计二十多岁，头发抹了发胶，立起来很有精神。他身上的香水味很柔和，有点甜味，很像他。他拥有一种很容易亲近的感觉，像是一只友善的海鸥，飞过来打招呼。他说：“我陪我的爷爷来这里，悼念他的女儿，我的姑姑。姑姑因为一场意外死在了这片海域，我觉得如果不是她太年轻了，死在这儿，应该是件美好的事吧。”说完，他帮我跟陈仪拍了几张照片，他仔细看了看相机屏幕，微笑着说：“你的白色头发，在夕阳下很美，闪闪发亮。”我尴尬地看着陈仪，陈仪说：“我说吧，很好看。”半岛上的灯光渐渐点亮，吴老意兴阑珊地拉起铁卷门，把椅子拿出来。他看到有客人就礼貌地点头，请我们先坐，等一下再点单。我觉得他的意思很明显，等他清醒了再说。半岛的生活节奏很舒服，没有着急的人。“这个季节没有游客来，这杯请你，半岛冰茶，陌生人。”酒吧老板看了看我跟陈仪，他说：“你们不能喝酒，我去准备黑泡泡和一夜干，我这儿可没有什么能喂饱你们。”我以为记者会赶紧拿照片出来，但他没有。记者喝两杯后，又点了一杯，频频夸赞吴老的半岛冰茶，坐在吧台嘻嘻哈哈地聊着。我跟陈仪坐在户外谈学生会的训练课程，静悄悄的。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酒吧门前。司机熟练地打开后门，爷爷下了车，另一个爷爷也下车，两位爷爷一起走进酒吧。我跟陈仪赶紧跑过去搀扶两位爷爷。他们决定坐在吧台，记者起身恭恭敬敬地站在他们身后。爷爷说：“老吴，你来看看，这张照片是不是你拍的？”吴老立即从吧台的小门下钻出来，记者将照片递给吴老。他毕恭毕敬地看着手中的照片，照片微微地颤抖着。吴老说：“这是我拍的，帮游客拍的，好多年了。”吴老抬头看着天花板，他说：“得有二十年了吧，那一年死了两个年轻人，不好的年，半岛海滩不应该出这种事。”记者接话：“其中一个是我姑姑。吴老，您再仔细看看照片的上方，您觉得是什么？”吴老把眼镜移到头发上，瞪大了眼，照片都快贴到了他的脸上。“是人，好奇怪，怎么会有个人在天上？”吴老一脸疑惑。我凑上前去看，确实有一个人感觉被抛到了天上。不，不会是……那个年轻女孩吧。我惊恐地转头看向爷爷。爷爷说：“嗯，二十年前确实发生了一起意外，事后的调查是两个年轻人在玩水上摩托时对撞了，因为离岸边比较远，是林曦的爸爸发现的，他救起了一位年轻男孩，但没了呼吸，尸体当时就在船上。我对你们失去的家人，深感遗憾。”爷爷低下了头。记者很有礼貌地跟爷爷说：“校长先生，很感谢您这么说。只是我们不太明白，水上摩托对撞的力量有可能把人甩到这么高的天上吗？”爷爷抬起头看着记者，目光又移向记者的爷爷，他说：“我认为不可能。”爷爷看着我说：“去叫你爸爸过来，你妈妈也一起吧，他们俩当时都在现场。”我赶紧骑车回家叫爸爸。路上，我在想爷爷打算怎么做。

爸爸说完那天他记得的事之后跟妈妈一起看了照片都觉得不可思议。酒吧里的气氛并不沉重，只有疑惑，除了我跟爷爷。深夜，我在二楼阳台等爷爷，我知道他会来。爷爷坐在我身旁，他说：“为了我们族人，不只是为了你爸爸，但今天没有一个人说谎。”我点点头，伸手去握着爷爷的手。“你得小心那位记者，他很聪明，也很有魅力。我认为他会继续追查，应该会在半岛待一阵子。”我使劲握握爷爷的手，“放心爷爷，当时我还没出生，我什么都不知道。”

记者常常来家里找爸爸和爷爷聊天，或是在酒吧外面的椅子上，专注地在电脑上敲字，还在海堤边拿着相机拍，不知道在拍什么。我每次遇到他，他总是热情地打招呼，笑容很真诚，很好看。但弟弟不喜欢他，说他不笑时很可怕，冷冷的眼神，好像在算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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