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五下午我们抵达了圣约翰斯。
我从车站拎着旅行箱一路上坡走回高尔街的家,结果家里一个人都没有。
我猜测因为我没告诉克拉拉和孩子们我回家的事,他们可能到格雷斯港她父母家过周末去了。
她没锁门。
我不在家时她也常常这样。
餐桌放着我的邮件,其中一封邀请我去参加政府大厦的新闻招待会。
我把它扔在一边,在那里一直坐到天色渐黑。
在这个政坛荒凉的国家里,我想成为一个政治家却没成功。
在这个只有少数人懂工会概念,却因贫穷交不起会费的国家里,我想成为一个工会组织者也没能实现。
在这个需要外国调查团来告诉记者该写什么不该写什么的国家里,我甘心做了这样的一个记者。
没人知道所有这一切何时才是一个尽头。
我从地板上捡起请帖。
现在实际情况是,如果你的名字没被列入政府大厦在邀名单里,那么你在圣约翰斯社交界只能是个无名小卒,这一点在现行的代议制政府统治下尤其如此。
现在,政府大厦只被视为英国政府的远方附属机构。
委员们希望会见新闻界人士,组织宴会邀请建刊悠久的出版商和编辑参加。
宴会结束后有一场针对剩余人员的招待会。
这张印花邀请函还以委员会名义提醒必须〃穿着得体〃。
它写道:〃我们意识到,期待个别收到邀请函的人士能穿着适宜出席这种场合的服装到会是不切实际的,但我们希望,您想尽一切办法尽量穿着得体。
〃这话听起来似乎是他们希望我满足于获邀请这份荣耀,能通情达理地谢绝邀请。
我也考虑回绝,告诉自己出席这样盛大的场合,即使对我这个虽然装作不是但心里还是社会主义者的折中分子来说,仍然难逃虚伪之嫌。
另一方面,我不出席也正中他们下怀。
但最终我还是决定,就穿成现在这样去参加宴会。
我还能怎样?除了这套粗花呢修闲裤和诺福克夹克衫,我没有更上档次的衣服。
正要去政府大楼时,从几个星期以来一直冻住海峡的冰面上吹来一股东北风,天上下起了令人瑟瑟发抖的雨。
我相信这雨不久就会变成雪花飘落下来。
我没钱坐马车,所以只能从家里出发走去米利塔的路。
我敲政府大厦的门,门刚一开又关上了。
挽救我没吃闭门羹的是那张已经湿透的请帖,我及时从口袋掏出来将它交上去。
一个穿制服的家伙接过它,用拇指和食指捏住,用疑惑的眼光看着请帖,就好像是我偷的,或者在地上捡到的一样。
他让我想起斯夸尔斯家的管家坎特韦尔。
〃你是斯莫尔伍德先生?〃他问道,仿佛曾经听说过我一般,但语气中又透着怀疑。
我还是感到受宠若惊。
他带有很重的圣约翰斯口音,这与他的穿着配在一起让我觉得荒谬可笑。
〃请进,先生。
〃他亲切恭敬地说道,〃您穿成这样,感冒会要了您的命。
我可以给您找件干衣服来。
〃我以为这只是他在暗示,安德森总督替我们这些着装不得体的家伙有所准备;我甚至想到自己穿上借来的明显不合身的套装走来走去的样子。
等我意识到他对我的关心并非虚情假意时,为时已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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