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棂久先是来到了红尘苑。踏足其间的一瞬,他仿佛置身万丈红尘,周遭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身携各具特色的美与韵接踵而至,令人目不暇接,他不由感叹:果真是美极了。
如唐少棠所说,确实是他会喜欢的地方。
换做其他时候,他可能会在此驻足,流连忘返上好一会儿,但此刻他无心欣赏绝伦的风景,只纵身跃上房顶匆匆张望。
他想看的是另一个地方。
据曲娟娟说,唐少棠绝大多数的时间与其他楼众是分开的。他有一个自己院子,生在那儿,长在那儿,除了楼主与婵姨以及她们信任的婢女,其他人不得踏足。曲娟娟自然也没去过,但她可以从唐少棠的话里找寻出蛛丝马迹。
比如,唐少棠小时候说过,他住的院子里种的不是花树,而是果树。树下固定着石桌石凳,是他常常读书写字的地方,他还曾被树上掉下的枣子砸过脑袋。除此之外,院子很空,很大,也很适合独自练剑。
已是隆冬时节,早过了枣树花期。一旦它脱了叶,就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很是不好辨别。阮棂久在房檐上远眺了好一会儿,终于找到了一个大致符合曲娟娟描述的院子。
他在寒风中轻咳了两声,迟疑片刻后,还是落进了院子。
与红尘苑的别处不同,这是一个煞风景的地方。
除了石桌石凳与临时固定兵器的架子,并没有其他惹眼的摆设。
院落四角古旧的花坛与脚下冰凉的地面都覆上了一层厚厚的雪,看不清原来的模样。
应是自己这个不速之客来的不是时候吧。
若是春天、夏天、秋天定能欣赏到别样的美景,但数九寒冬,就只能仰头望白雪落满孤院了。
大约是阮阁主平时亏心事做多了,天都不肯遂他的愿。随着白雪一同落进院中的,还有扑面而来的血腥味。
阮棂久蓦地回头,七丈之外,站着一个血人。
他怔然愣了愣,盯着那浑身是血的人,不由蹙紧了眉头。
该来的总会来。
长剑出鞘,阮棂久波澜不惊道:“来吧,让我领教一下,十招之内取我性命的高招。”
唐少棠闷声道:“……找到你了。”
只见他转腕出剑,寒光割开自己血肉的同时,迷茫的双眸霎时清明,他挥臂抖落剑尖殷红,携步一闪而出。
凛凛锋芒破空,七丈之遥一瞬紧缩,长剑劈开阮棂久眼前的风雪。
兵刃相交的刹那,两柄青锋碰撞出绵长的悲鸣。
阮棂久只觉一股浓重的血气将周身笼罩,眨眼就瞥见唐少棠近在咫尺的苍白面容以及微红的眼角,他转眸闭了闭眼,腾空的左手覆上握剑的手背,一施力,剑气迸发,他旋身提剑,硬生生地以千钧之力挑开唐少棠的剑,连带着将人逼退数丈。
唐少棠片刻不歇,执剑再出。
须臾,两人已过数招,一尘不染的雪地渐渐浮现出纠缠的脚印,以及零星落血如残梅凋敝。
唐少棠:“……”
这是他第一次练剑的地方。
他的师父就是在这里手把手教会他如何握剑,如何出剑。
他在这里度过二十余年的春夏秋冬,见过每一株花开花落,他与树干比过高,在草丛里寻觅虫鸣……
这里的每一寸风景,都带着他从懵懂孩童长大成人的印记。
这里……是他的心。
唐少棠的招式逐渐涣散,凌厉却分毫不减。他转肘摆
=请。收。藏[零零文学城]00文学城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剑,劈上阮棂久的脸。阮棂久躬身闪避,却发现悬在头顶的剑似乎慢了一拍方才扫过原先的位置。
阮棂久疑惑未消,抬眸就从对方眼底看出来同样的困惑。
阮棂久:“……”
唐少棠:“……”
二人在你死我活的拼杀中同时愣神,又同时醒神。
阮棂久想起来了。
曾几何时,他似乎说过这么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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