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好质地,是她那只飘花镯子的镯心所做。
所以她绝不可能认错,那是于筝的玉佩。
回忆如云雾,又飘回到孩子们还没有出生前那段日子。她自蓝忘山上下来,居住于福安将军府。有一日,不知为何腹痛发作,但她强忍着不敢去寻医问药,怕医者发现她的问题。
就在此时,府中有一新买来的丫头发现了她的异常,将她扶进屋里去,沉默着切脉。
此人唤作阿鸢。
阿鸢沉静如水,气质出众,只是脸上黥字,是罪人之后。阿鸢只是稍稍切过脉,就知她的问题,轻轻问道:“夫人是否长期服用成瘾药物?”
未晚连连摇头,实话实说:“绝没有。”
阿鸢又道:“可以开些寻常的安胎药来吃。只是那种药恐不能断。”又说,“听闻月离王室向来以红烟入食,久之成瘾。我曾在北凉王府中救治过月离来的王妃,听过些许。夫人若有需要,可以参考。”
未晚的手中已备好了簪子,只须一下,她就能要了阿鸢的命。她无法确认阿鸢的来历,若阿鸢对她不利,她不得已也得杀人。
阿鸢却看上去非常风轻云淡,她甚至主动靠近,轻声劝说:“夫人也知,红烟培育极难,在月离土地上倒是好养。可出了月离,人骨培育最佳。夫人大可以舍去一胎,这样红烟的用量就可逐渐减少,也免得滋生罪恶。”
未晚盯着她,问道:“你到底是何人?”
阿鸢站起身来,背对着未晚呆呆看窗外的风景,好似丝毫没有发现未晚潜藏的杀气。也或许她等着未晚杀她,所以她并不避讳说出未晚的身世和自己的背景。
阿鸢道:“我自小在西北长大,我家时代从医,行迹遍布周遭国家。我父母在西北布政使的推荐下入了宫廷,后来得罪了高官被杀了。我被流放在此。幸而宝盛爷爷见我略懂医护之道,将我买回来伺候大夫人。”
她声音很轻,也没有波动,有一种死人一般的宁静感。
未晚虽满头是汗,可也并非糊涂:“你为什么帮我?”
阿鸢淡淡回应:“医者不会见死不救。”
不知为什么,阿鸢的声音虽然凉薄,可却很安稳。未晚的簪子渐渐松弛下来,后来又装回了袖子中去。
阿鸢说自损一胎,也是救命之道。且看样子,阿鸢对她或她的身世并不感兴趣。她喘着粗气,问道:“你说自损一胎,可能保证另一胎安全无虞?”
“不能。”阿鸢看着别处,仿佛一个盲人。
“那你说的这话,等于无用。”未晚道。
阿鸢道:“那怎么办呢?——生下来,他们还是要受苦;赌一把,或许另一个还能幸福点。”
阿鸢说得很明白,这孩子大概一生无法离开红烟。可是月离已在黑沙之下消失,若要活下去,必得人骨培药。这孩子的一生,就将背负着红烟的罪孽。
“那请你帮我开一副打胎药吧。”未晚闭着眼睛,做下最后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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