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本子上面就没有了李其然其他的话,因为我们再也不用以这样的方式来表达感情,我们可以天天见面,初尝禁果之后更是日日纠缠,基本上相当于在一起生活。
喔,高考后,我们最后的决定是谁也没有离开家,考上了同一座城市里两所不同的大学,他学医,我学管理,两所学校离的很近,公交车只有二十分钟的路程,对于这样的结果,最初的最初我们都是很满意的。
我记得应该还有一句话,可是怎么也记不起写在了哪里。
我翻来翻去,终于在背面的某一页里找到了,我亲手写下的那句话,“李其然,我有了我们的孩子。”
可是这句话,李其然至始至终没有看到过。
那时的我也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对于这件事情我充满了恐惧,我想跟李其然说,让他陪着我,可是我又无论如何不敢跟李其然说,我的直觉告诉我,如果我说了,那么他会跟我分手。
我清楚的记得那是个燥热的八月,我算了算我手里攒下的零花钱,决定去上海,我告诉家里我和同学一起去夏令营,我只背了一只双肩包,就踏上了南下的火车。
我决定的突然,突然到我甚至没有买到一张卧铺票,连坐票都没有。
我买了站台票上了车,车厢里人挤着人人挨着人,浓浓的异味让我不停的想吐,我哭着找到漂亮的女列车长,我说姐姐我怀孕了,可是我没有买到票,你能不能帮帮我。
我在我站着的第六个小时补到了一张卧铺票,我高兴的直哭,列车长一路上很关照我,给我送吃送喝,36个小时的旅程过得还算快。
我走之前,曾经想过,如果李其然对我的突然出行表示出一丝一毫的不解,那么我就告诉他,告诉他我的身体里有一条生命和我、和他血脉相连。
可是我走了十五天,李其然没有问过我一句,为什么走得那么突然。
他电话里说的最多的,是我不在,没有人陪他玩,说他今天打出了一件新装备,他昨天认识了一个漂亮的学妹,他明天打算去通宵玩游戏。
那样贪玩的李其然,我怎么忍心告诉他这样的事情,我想的是,他不足以承受这样突如其来的责任,他会害怕的,我对于李其然的担心,甚至多余对我自己的担忧。
我下意识的摸着小腹,每一次我想到这样的事情小腹都会浅浅的抽动,女人天性里面的母性让我觉得我是一个杀人犯,我永远不愿意原谅自己。
我曾经带着我的安安走过了一座又一座城市,穿过一条又一条街道。
我在一个阴沉的天气里跪在静安寺的佛前,我默默对佛许愿,如果天气转晴,我就不顾一切的生下他,哪怕我受尽世人白眼,哪怕被戳断脊梁骨,我都愿意。
我行了大礼,求佛给我明示,可是还没等我起身,大雨倾盆,在滚滚的雷声中,我所有的恐惧无处遁形。
我借着瓢泼的大雨,跪在原地放声大哭。
连日来的焦虑不安突然随着大雨倾泻而出,直到小腹尖锐的刺痛才提醒我,安安在害怕。
我在大雨里跌跌撞撞的回到住的地方,拿起电话打给已经在警局上班的孟小乐,我说哥我怀孕了,你帮帮我吧。
等我回到家,孟小乐气的跳脚,叫嚷着要拿枪崩了李其然,要跟他同归于尽,我抱着孟小乐的腰,只是哭,只是哭,我求他不要伤害李其然。
孟小乐最后红着眼睛对我说,“我可以不追究,但是孟小米你必须跟他分手,这样的男人凭什么值得你爱。”
可是我不行啊,我从没想过我会那样的爱一个人,爱到即便我知道他不懂得什么叫责任,即便我受尽了疼痛,也舍不得分手。
即便我在手术室里面看到我身后床头边上那两根被疼痛的女人们生生拉弯的铁杆,充满悲戚,即便我固执的不肯用麻药,我咬着牙感受着冰凉的器具带给我的疼痛,最后在疼痛中晕了过去,即便这之后我的父亲怒吼着要跟我断绝父女关系。
无论如何,我都舍不得。
去医院那天,来接我的是隋彧,隋彧说孟小乐去抓犯人了,他替他来照顾我,他付清了我的手术费,给我买了大堆的营养品,还挨了老孟不分青红皂白的一顿抽打,还照顾我了这么多年。
这些,李其然都不知道。
开着的窗子突然吹进一阵风,吹跑了盒子里的拼图碎片,我想伸手去捡。
可是我一直蹲在地上看,腿都麻掉了,我刚一伸手,身子一歪眼睛一花,就倒在了地上,我终于抱着我那本子,哭出声来。
☆、27 再见,无用的眼泪和执著
我从地上爬起来,抹抹眼泪,我这几天可真是爱哭,而且一哭就像吃了炫迈一样停不住,这一点都不像我。
虽然我从小就是个爱哭鬼,上高中的时候只要一迟到或者上课说话,挨了老师批评,我就没完没了的哭。刚才那本子里面我就翻到了一句,孟小米你要是再这样动不动就哭,你会变成老太婆的。
可是这几年里,我很少哭,因为除了自己没有人会帮助你,眼泪和懦弱最是无用,哭只会让人看了笑话。
我叹着气一样样收好盒里的一切,猛地把盒子丢到了一旁准备丢掉的东西里,里面的零碎物件撒了一地。
可是想了想,我又蹲在地上一件一件的把东西装回盒里,一边捡一边控制着想要剁手的冲动骂自己犯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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