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幼怡深棕色的瞳孔凝视着严微,让她几乎为自己刚才的想法而生出歉意。严微很快回答:嗯你经常来喝啊,次数多了就记住了。她的语气太急,太快,难免显出几分局促。
许幼怡长长地哦了一声,温柔的声音突然多了些娇嗔:是这样吗,我还以为是你特别关注我呢,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许幼怡做出了一个略显滑稽的沮丧表情。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严微体感自己的心跳已经冲上一百八十迈,脸上泛起了热意。
难道你不想和我做朋友吗?
严微的心跳迅速平复到正常状态,她甚至觉得可以往直线发展。
当然是朋友。
稍等一下你是在这里喝吗?
许幼怡点了点头:今天做了什么蛋糕呀,唔,还有吗?
有的,今天是海盐奥利奥奶油蛋糕,刚好还有最后一块。那原本是她特意留给自己的夜宵。
好~我要那个!
严微取出咖啡豆研磨的时候,余光看见许幼怡坐在凳子上摇头晃脑的样子,她觉得这样很可爱,于是嘴角也不自觉地露出笑意。
打好了奶泡,正要给拿铁拉花时,许幼怡突然说道:可以给我一颗心吗?
严微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意识到许幼怡是在说拉花的造型,默默点头。
直到严微放下了奶缸,许幼怡还托着脸,靠在吧台边,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严微这才意识到,许幼怡原来是要在吧台上用餐,将咖啡和蛋糕放置在她面前时,严微感到些许紧张,因为这一个月来许幼怡从来都是坐在离吧台最远的桌子。
许幼怡舀下一块蛋糕送进嘴里,海盐的咸味和带有浓郁巧克力味道的奥利奥饼干碎中和了奶油蛋糕的甜味,许幼怡很钟爱这味道,吃着吃着就眯起了眼睛,一副享受模样。这时候的许幼怡像一只下巴被撸舒服了的猫咪。严微手上清洗着奶缸,目光却忍不住悄悄投向许幼怡那张让人无法回避的脸庞。
过来陪我坐一会儿吧,反正这时候大概也不会有人来了。许幼怡拍了拍身边的高脚凳,示意严微过来坐下。
严微擦干奶缸上的水迹,面上露出迟疑的神色:我?陪你?
许幼怡嘟了下嘴巴,作出委屈的表情:不可以吗。
严微便生出一种犯罪似的负罪感,这使她无法拒绝许幼怡的任何要求,只能用近乎纵容的语气说:好吧。她在许幼怡身边坐下,鼻间萦绕着一股淡淡的清香,说不上来是什么味道,但令严微情不自禁地悄悄加深了呼吸。
蛋糕很好吃欸,也是你做的吗?许幼怡说话时,那对晶莹的、泛着亮光的眼睛会不自觉地睁大。这种略带稚气的动作由一个成年人做很容易显得做作,但严微觉得许幼怡就是有一种让她的一切行为都自然而可爱的魅力。
是吧?
严微恍过神来,避开了许幼怡的眼睛,说道:嗯,因为聘请专门的甜品师傅成本太高,而且我也有学习过西点烘焙,所以就自己做了。
许幼怡冲严微竖起大拇指:比我在蛋糕店里买的还要好吃!
严微抿了抿唇,斟酌着说:嗯你喜欢的话,以后有想吃的甜品可以告诉我,我可以加进菜单里。严微心虚地添了一句:这样也可以维持其他客人对店里甜品的新鲜感。
许幼怡愣了一下,接着脸上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好啊!她把玩着手里的甜品勺,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你对所有人都这么好吗。严微的心脏又开始不受她控制地胡乱跳动,许幼怡接着说道:还是只有常客有这个待遇?
于是严微又冷静了下来,她勉强微笑了一下:难道我们不是朋友吗?
许幼怡重重点了点头:唔,也是,朋友嘛。许幼怡的语气渐渐变轻,她开始切割起甜品盘里的蛋糕。
作为朋友,好吃的食物应该要一起分享吧虽然这蛋糕是你做的。
许幼怡一只手举着甜品勺,另一只手接在下方防止勺子上的蛋糕掉下来,将蛋糕递到严微嘴边,笑吟吟地说。
那双眼睛望向她时如何能够说出拒绝的言语?严微只不过迟疑了一下,柔软的蛋糕已经触碰到她的嘴唇。被许幼怡享用过的同一块蛋糕、被许幼怡吻过的同一支勺子。这个念头使严微不能自抑地感到兴奋而羞窘,唇也酥痒。
不想吃吗?不会是嫌弃我吧。许幼怡孩子气地扁了扁嘴。严微急急忙忙地摇头,像是要证明自己并非是在嫌弃许幼怡,一下张嘴叼住了蛋糕。因为许幼怡的手接在甜品勺下,严微的动作又太急,咬住蛋糕时下巴蹭到了许幼怡的掌心。不过是一瞬的事情,严微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坐直。
明明是自己十分熟悉的味道,好像经由另一只手就赋予了别样的美味。严微想或许她可以多做几次这个蛋糕,只是糖度还可以再调低一些。
谢谢。严微感觉嘴唇沾到了奶油。如果许幼怡不在,她当然可以直接伸出舌头舔掉,可是在许幼怡面前,严微就担心这样的动作看上去不够雅观。严微便想拿纸巾擦掉奶油,下一秒许幼怡的手指就点在了她的嘴角。
不客气哦。
许幼怡用手指轻轻蹭掉了她嘴唇上的奶油。
严微弄不懂许幼怡想做什么。是她太自作多情而生出的错觉,还是许幼怡确实在向她透露出某种信号?严微一时生出直言的冲动,一时又因害怕面对糟糕结局而退缩,脑海里充斥的各种相悖的念头让她感到混乱不堪,她什么话也说不出来,面前的许幼怡也并不开口,于是室内只剩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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