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镜·微微怡笑]花吃了那女孩(上)
红妹在学校里待到了日落,一直到老师这周布置的作业都做完了,校园几乎只剩下她一个人,才收拾好书包,离开了教室。
快到家的时候,已经要九点了。红妹瞧见了那家她常常去的花店,今天老板不知道有什么事情,店里还亮着灯,隔壁的咖啡馆倒是早早关了门。
红妹想,反正已经这么晚了,不如去花店挑几束花再回家。红妹便掉头向花店走去。
太阳已经落下了。街边的路灯放出暖黄的光晕,和透出花店窗户的白光交融在一起。推开店门前,红妹无意间瞥见了窗沿上摆放的藤编花瓶,瓶中插了一束白玫瑰,花瓣上还滴着水,是今天新插的花,只是明显缺了一块,藤瓶周围散着几片形状残缺的玫瑰花瓣。红妹微微睁大了眼睛,偷花只偷一朵便罢了,还要弄得其他花儿七零八落,究竟是谁这样缺德?
红妹感慨着,踏进了花店。
花店里灯光明亮,然而空无一人。红妹感到奇怪,便叫了一声:
幼怡姐姐?你在店里吗?
红妹听到花店后面的小房间里传来一些响动,透过磨砂玻璃门隐隐见到一团晃动的黑影,便走近了些。
我在!你就在外面稍等一下,我马上就出来!是幼怡姐姐的声音。红妹哦了一声,乖乖地站在原地,等着幼怡姐姐从里面出来。
红妹拨弄了一下面前散发出淡淡清香的香水百合,一边玩着,一边心想,从前自己进到后面的花房玩乐,幼怡姐姐也是准的,今天是怎么了?幼怡姐姐干嘛要喊她留在外面。红妹觉得幼怡姐姐对自己不如往日那么纵容了,不禁扁了扁嘴。
玻璃门从里面退开,幼怡姐姐钻了出来,迅速带上了门,红妹连里面花的影子都没瞧见。
红妹仰头瞧着幼怡姐姐。她今年十五岁,有一米六高,不能算矮,但是幼怡姐姐不知道吃的什么东西,个头长得格外高,红妹每次瞧她心里都很羡慕。
幼怡姐姐似乎很忙。她又黑又长的头发披在肩后,看上去既蓬松又散乱,额头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整张脸都红扑扑的,正举着手背揩汗。
红妹看见了,很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幼怡姐姐,我是不是打扰你干活啦。
幼怡姐姐笑了下,红妹觉得她笑容有点奇怪,又说不出哪里奇怪,她的嗓音像是很久没喝水的样子,有点低哑:嗯没有,红妹,你今天想买什么花?
红妹指着玻璃花瓶里轻轻摇曳的百合花,脆生生地说:幼怡姐姐,我就要一束这个就可以了。
幼怡姐姐弯着腰用报纸把花包起来的时候,红妹站在旁边无所事事地看她,忽然瞥见她领口有几个红斑,说道:幼怡姐姐,你脖子上好像被蚊子咬了几个包欸。红妹感觉那些红斑和平常她被咬的蚊子包不太一样,凑近了些,想瞧清楚一点。
幼怡姐姐飞快地直起身,把包好的百合花递给她,或许是之前干活太累,她脸上的红晕现在还没褪色,甚至好像因为刚才的活动更明显了一些。
幼怡姐姐提了提领口,遮住了红斑,对她摆了摆手:好像是对,店里花花草草太多了,有点招蚊子,嗯之前都没注意到。
红妹心里咋舌。她最不喜欢被蚊子咬了,身上的蚊子包不抠要痒,抠了又痛。红妹简直对幼怡姐姐肃然起敬,望向她的眼神都透露着佩服。
幼怡姐姐说:红妹,天这么晚了,早点回家呀嗯,我也要关门了。
红妹便知道幼怡姐姐急着关店回家了。她乖巧地点了点头:好,我没有想买的了。红妹掏出手机结了帐,临走时忽然想起了窗沿上惨不忍睹的白玫瑰,又说道:幼怡姐姐,你窗边插的玫瑰好像被人偷走了,要注意哦~拜拜!
幼怡姐姐笑了一声:谢谢红妹,没关系的,随它去拿吧,没了再换一束就好。
红妹心道,幼怡姐姐真不会做生意。这句话终究没说出来,红妹抱着花出了店门。
临走时,红妹看了眼隔壁门窗紧关的咖啡馆,心里觉得有些可惜。要是咖啡馆这时没关门,她就可以让严微姐姐给她打包一杯拿铁,配上小蛋糕,拿回去当夜宵了。
你好,一杯拿铁。
趁着黄昏后客人们都已离开,在正式关门之前,严微给烘焙商写着确认订购下一批咖啡豆的邮件时,忽然听到一个轻快而熟悉的声音,不禁抬头看向来人。
是隔壁花店的老板,许幼怡。
自从上个月她开始试营业,许幼怡每天都雷打不动地来点一杯咖啡。严微都已经摸清楚了许幼怡点单的规律:她的花店生意繁忙的时候,仅仅是过来说她要一杯全冰美式,或是直接要双份espresso,拜托她做好直接送过去,就又匆匆地离开;店里要是不忙,许幼怡便会在她这里坐一会儿,如果咖啡店的客人很少,她会让自己给她推荐一款豆子试一试手冲,她好像喜欢偏酸的豆子;通常她点的都是美式、手冲等等黑咖,但是每一次要吃蛋糕时,她搭配的都是奶咖,而这时她更倾向于风味偏苦的中深烘豆。
今天有什么特别的豆子推荐给我吗?
许幼怡坐上吧台的凳子,用手支着下巴,笑吟吟地问严微。
开业已经一个月,严微觉得自己遇到客人还是有些紧张,特别是和这位常客笑起来总是弯弯的眼睛对视时,她感到尤其的慌乱。
严微清了清喉咙,说道:现在喝拿铁的话,可以尝试一下前几天刚到的低因豆,晚上不会睡不着觉。严微不知道该怎么摆弄双手的姿势才会让许幼怡觉得自己专业又得体,只好从陈列柜取出豆子,干巴巴地说:产地信息写在袋子上了。总的来说,如果用这款拼配豆制作拿铁的话,整体口感会偏低酸浓郁一些,黑巧和坚果风味也很足,大概比较符合你的口味。
严微说完了,觉得自己发挥得很糟糕,懊恼地咬了下嘴唇,但见许幼怡托着下巴,一副认真聆听的模样,又微妙地感到安慰和满足。
许幼怡微笑道:那么就要这个吧你知道我的口味?许幼怡说着,语气越发轻盈,她面上的笑容也随之深刻起来,令严微生出了类似她嘴唇的弧度很动人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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