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婆子坐在二门处正念叨着那盘子鲜新的红豆糕呢,倏然看见阮凤带着碧莲从侧门跨了出来。
“哎哟,姑娘您这是打算出门?”何婆子抓着帕子站起来,当下想到就是那碟红豆糕,“可是杏仁斋的糕点出问题了?”
“嗯,可不就出问题了,问题还大着呢。”阮凤也不怕何婆子拦着她,提着裙摆下了台阶,直奔中庭而去。
碧莲跟在阮凤后头只深深佩服自己主子,姑娘撒起谎来真是……眼都不眨一下。
何婆子站在后头哪里敢拦,只殷勤道:“姑娘,可要婢子去知会老朱备马车?”
“不必。”
阮凤带了碧莲一路从中庭穿出来,正打算穿过垂花门,眼一瞥,看见一个高大的人影在那头的树荫后一闪而过。
阮凤眼疾手快,将碧莲往后一推,自己侧身与她一道躲在门扉后。
“姑娘?”碧莲没瞧见什么黑影,后背撞到墙面疼痛也顾不得,不解的问,“怎么了?”在自己府中干什么要偷偷摸摸?
“我瞧见好玩的事儿了。”阮凤盯着那身影消失在阮府的后门处,才露出脸,“大哥进宫面圣了……”
碧莲点首。
这问题之前不是问过么。
阮凤眉一挑,阮府就两个男人,那适才那身影可不就是墨子澄了?
“走,”阮太子妃手一指,“咱们从后门过。”
……
慕澈对鬼鬼祟祟跟踪人没什么经验,好在刘衍坐的是轿子,目标大,方向对了,也不易跟丢,一路跟着人就到了一巷子里头。
慕世子趴在屋檐上头瞧着从轿子里出来打发了轿夫离去的刘衍百思不得,刘衍不是要去会文?这种地方怎么瞧都不像能文会的。
刘衍不仅打发了轿夫,更是打发了随身小厮,自己一人推开小巷中的旧门走了进去。
果然有了大问题!
慕澈在巷子头的屋檐上,也不知那屋子里有什么,想往前探几步过去瞧瞧,又怕自己站起来一动就被地上的小厮发现了。
百无聊赖,慕澈从袖中摸出适才碧莲带来的信。
信封是普通的纸浆、土黄土黄的,只是上头的簪花小楷实在娟秀,衬着这土黄的纸浆都带上了诗情画意、赏心悦目的味道。
他一面拆信一面蹲在那儿偷偷羞红着耳朵根。
前日说要他以身相许。
昨日说钰王不是良配。
所以,今日是要让丫鬟送信,来让自己帮她解了与钰王的婚约么?
如果是这事儿……
慕澈一个人蹲在风中,一阵风吹来,不止耳朵根就连脸皮都被这拂面的春风刮红了。
信打开,内容很长。
首先映入眼中的是慕世子三字。
昨日与你谈及府中奸细一事,今日大理寺谢大人过府查证时,府中在厨房的丫鬟银儿却如此巧合投井自尽,我不信银儿是畏罪投井,但线索已断,咱们只好从另一方下手。府中有一墨姓表哥不知慕世子还记得与否,今日我瞧见表哥在读内阁大学士的手札,还请慕世子从旁查探下今年春闱的主考之人是否是大学士君愠,此事对于来讲十分要紧,望慕世子略帮一二。
想到吉大哥亦参加此次春闱,特此书写君愠手札,若慕世子得空,将此送于吉大哥,吉大哥病情如何,也请慕世子告知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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