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春暖挂念的姚家,此时正不平静。
昔日平静的农家小院传来压抑又愤怒的吵架声。
姚母冷声道,“当初在你不管不顾执意嫁给陈大的时候我就说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以后不管贫穷还是富贵,都与我们无关,所以你这事我们不会管,银子也不会借!”
姚杏不服气,“可是,小姑落难,你怎么不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了?轮到我有难了,你们就狠心的袖手旁观!小姑去流放了,你们还偷偷给她塞了一百两。”
“这是老娘的银子,老娘乐意给谁就给谁,你管得着吗?你爹娘二叔二婶都不敢吭声,你倒是意见大啊。”说起这个,姚母就恨,忍不住剜了姚大嫂一眼,都怪她说漏了嘴。
姚大嫂瑟缩了一下。
姚杏跺脚,“你们就偏心吧,这一百两,至今还不确定能不能到小姑手里呢。搞不好到最后都被押送官收走了。”
“你放一百个心,我知道你不盼她好,但你小姑聪明着呢。”说到这,姚母就忍不住得意。田启刚回来之后,孩子他爹随着他大伯一道携了礼登门拜访,从他那里得知女儿一路上没吃什么苦。又从别的押送官那里旁敲侧击地打听了一下,确定了他们给她缝在鞋面的那一百两银票没有被押送官发现并收走。
得意完,再看姚杏,姚母又嫌弃上了,“都嫁出去了,还惦记娘家的银子,你可真够出息的。”
她奶的话太难听了,姚杏差点气哭了,“你们真的太偏心了。我成亲,你们才给二十两银子压箱底,其余嫁妆置办下来也就十两出头。”她嫁出去的时候并不知道他们还给小姑塞了一百两,不然怎么会愿意家里只用了二十多两银子就打发了她?
“养你这么大,你给家里挣过一厘银子吗?给二十两押箱钱,十两置办嫁妆,你还不知足,你看咱金牛村和附近几个村子,哪个不是十两以内就打发了。”
“奶,我求求你公平点行不行?嫁妆的事过去就过去了。但这事,您就帮帮我们吧。不然的话,娘的银子就回不来了。只要一百二十两,那铺子就能起死回生。”
“别说一百二十两,十二两老娘都不会给你。至于你娘那银子,回不来就回不来,反正那银子是你娘的体己,辜负她信任的是你,是你这个好女儿让她血本无归的。”说起这个,姚母又恨不得骂媳妇了,“她那次回来借银子开店我就说不借,偏你要偷偷给她银子。现在损失是你自己的,我可不替你找补。”
她奶的铁石心肠她早就知道了,但现在还是让姚杏惊到了,“奶,家里又不是拿不出这笔银子。他没嫖没赌,就是做买卖亏了而已,您为什么就不能拉我们一把呢?”
“是没嫖没赌,胆子却大得敢去借高利贷。怎么会没有办法呢?你可以和离啊,和离后陈家的那些债务就和你无关了。”姚母冷哼,她看不上姚杏,也看不上陈大。还想让她在这两个讨厌鬼身上花银子?没门!
姚杏脸色一变,艰难地说道,“俗话说,嫁鸡随鸡随狗随狗。怎么能轻易和离呢?况且家里已经有小姑一个和离的了,我再和离的话,家里的姑娘怕要不好说亲了。”
“那就让陈大将县学附近那座小房子卖了抵债。”
闻方,姚杏惊骇地看向姚母,她怎么会知道?置办那座小房子时,他们夫妻二人明明是小心又小心的。被揭了老底的姚杏只能灰溜溜地撤退。
姚母冷冷一笑,小样,作鬼作到娘家身上来了。看到一旁的大儿媳,又忍不住迁怒上了,“你那女儿,真不像咱们姚家人,满身的心眼子都对准了娘家来使。”
姚大嫂被说得头垂得低低的。
姚母觉得没趣,便回到了屋里,坐到榻上后,那股昂扬的精神气一下子就瘪了,女儿走了,她连个说话的贴心人都没有了。姚杏就是个祸头子,记仇不记恩的,她是决不会再搭银子到她身上的。
她扔开姚杏,专心地想女儿。半年了,也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现在冬天,伊春那么冷,住的屋可暖和,吃的如何,穿的如何?肚子里的孩子有没有折腾她?还有生产的事,差不多也该准备起来了。件件桩桩,实在是让人挂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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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康晓东为首的接人小队,经过半个月疾驰,他们总算到了京郊。
“金牛村,应该是这里吧?”
“老汉儿,金牛村是不是从这个路口进去啊?”
“是是……”
“走!”
康晓东等人一路打听过来,村民看到他们都露出害怕的神情,又不得不给他们指路,等来到姚家时,姚家正热闹呢。
“她早嫁出去了,她和她丈夫欠的债和我们姚家有什么关系?”姚父问。
“你个扫把星,专门给娘家招祸,当初你娘将你生下来时我真恨不得一把将你溺死!”姚母恨哪。
姚杏瑟缩在一旁。
姚大哥姚大嫂对这个女儿也失望至极。
高利贷头子嚣张地放话,“我们不管什么娘家婆家的,我们只要拿到钱。”他底下的人说了,陈家太瘦了,炸不出二两油来,还是姚家家底厚哇。
姚家人敢怒不敢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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