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间一如既往席卷而过的冷风,令少女的头脑清明了几分,徐子涵紧攥着手中仍旧光洁如新的银色法杖,木雕般地僵立在空无一人,毫无生机的街上。
心中有些许茫然,还有烦躁,她不明白自己这种莫名其妙出现的情感究竟是出自何事何物,这里安静得可怕,就连脑中的【另一个自己】此刻也没有作出任何反应,她只好享受起这阵不令人舒适的宁静。
【我。。。我得做些什么,按理来说早该跳出来的异人们偏偏这个时候一点动静都没有,可。。。阿茵姐已经遭到攻击了。。。不能再拖了。】
“。。。”
稍一张开嘴便会吐出阵阵白色的雾气,空荡荡的街景中,随意停放在路边,疏于打理的旧轿车占据了大部分的视野,远处只有电子信号灯机械式地闪烁着。
干燥又寒冷的气候作用下,城区中甚至连雾都没涨起来,倒不如说,能将这幅悲凉的街景尽收眼底,才是真正地令人绝望吧。
徐子涵咬了咬自己有些开裂的嘴唇,恍惚间似乎看见远处的交通信号灯下站着一个黑黢黢的人影,她咽了咽口水,朝着对方的方向走了过去。
毕竟这是自己出门到现在为止遇见的第一个“活着的人”,不论是出于好奇心的角度,亦或者是打算找当地居民问问情况,她都没有什么理由说服自己不要上前搭话。
等走近了几分,她也只能勉勉强强地从对方的身形中分辨出那是一位成年男性,那人浑身上下的打扮就像是在凌晨三点的西海岸小巷中能见到的,聚众磕了药之后踩在别人车顶上跳舞的小混混一样,印着不明所以的字符印花的大兜帽黑色卫衣被保暖衣物塞得鼓鼓囊囊,那兜帽没精打采地耷拉在脑袋上,伴随着他四下张望的动作晃荡着。
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因为个人行为习惯,他佝偻着身子,全身的重心都放在了身后的信号灯杆子上,毫不怀疑地说,若是将他身后的电线杆子挪开,他应该会顺势直接躺倒在地上一睡不起。
徐子涵兴致缺缺地停下脚步,被寒气冻得通红的脸蛋渐渐蒙上了一层黑线,因为她已经能够分辨出摆在对方脚边的那团像素块究竟是个什么玩意了——靠在杆子旁边的长弓。
【什么啊,是德文啊。。。真是浪费心情。。。】
满身寒钢特色的土老帽服饰,又非要带着完全不符合风格的长弓与十字弩,除去那个满脑子射箭的精灵之外,似乎也没有其他人能搞出来这么匪夷所思的装造了。
德文注意到了徐子涵有些无语的表情,不解地挠了挠脑袋,提起脚下的长弓就朝着对方的方向小跑过去。
“别过来!别让别人知道我认识你。。。”
“为了保暖而已。。。你突然不打招呼地跑出来,被午托利亚盯上了怎么办?”
他随口反驳着对方对自己穿着审美的质疑,皱了皱鼻头。
【真冷呐。。。】
“真烦呐。。。你是老妈子吗?”
“或许。。。应该叫老爸子?”
“再扯淡,等会就有大嘴巴子给你。”
。。。
过了好一会,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闲逛着的两个人才找到一处尚在营业的咖啡厅,等到热饮上桌,徐子涵这才长舒一口气,感觉再在外头逛一会,脑袋都会被冷风吹傻的。
“情报吗。。。你还记不记得之前我们在中原帝国的时候,就格外活跃的那家报社?”
德文只要了一杯热开水,附带一大堆不知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的粗粮面包,嘴巴从坐下开始就没闲下来过,含糊不清地说着。
“金裕街的那家?嘛。。。虽然不指望对方手里能有什么令人感兴趣的信息,但有总比没有好。。。”
心不在焉地端起放在瓷质托盘中的热可可吹了吹,她的眼神一直在落地窗外的空荡街道上游走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唔姆。。。直接将自己暴露在对方视线之下,等着那些家伙上门倒也是一种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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