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手,快速拭去盈眶的眼泪后,才双手合十诚心搓求道:“这位大哥哥,我求求你,救救我二哥,我们家太穷了,是爹爹拿不出银子,才不给二哥请大夫的。我二哥是个好人,他是因为仗义直言才惹了这么大的麻烦,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二哥,只要你能救我二哥,糖糖给您当牛做马都可以。”
“糖糖!”唐德润见着这一幕,虽然心痛的无法言说,但也只能无奈的去拉唐糖起身,“你给我站起来,爹什么时候教过你做这般无耻的事情了。”
可唐糖好似认准了苏苒会帮助自己一般,挣脱开唐德润的手,下一刻便扑抱住苏苒的双腿。
苏苒望着跪在自己脚边的唐糖,虽然不忍,却也没有开口。
她在等,等一个更适合的时机,等一个可以收买人心的时机。
现在启用唐德润毕竟不同于以往,那时的家业也不比如今,面对如此庞大的财富,唐德润未必不会迷失自己,若是能以救命之恩裹挟,想必唐德润也会更忠心于自己。
苏苒在心里默默的念了句抱歉。
她到底不是曾经那个稚嫩青涩的苏苒了。
那个苏苒已经死了,死在了愚不可及的过去。
而现在的她,至少已经不敢再轻易相信人心这东西了。
也更因为现在的她,已经不能再行差踏错任何一步了。
屋子内,因为唐糖此刻不合时宜的举动,让气氛一时冷络到极点。
大家屏住呼吸,盯着跪在地上放声大哭的唐糖,谁都没发一言。
只是下一刻,令谁都意想不到的是,连一向最重礼义廉耻的唐夫人竟然也跟着跪了下来,恳请苏苒给予帮助。
唐夫人自是知道,这样一位身着锦衣的少年,随身还带着这般贵重可护人性命的参片,救一个濒死之人对他来说绝对不是难事,相比于那可笑的礼仪和自尊,哪样又能比她吉儿的命更重要呢?
十八年前,她忤逆父亲,不惜从家族中叛出,嫁给了唐德润这个一贫如洗的书生,就是因为爱情诚可贵。
在金钱、礼仪与自尊面前,她看中的,从来都只是自己的家人。
如今,若是一跪便能救得吉儿,哪怕是就此跪一辈子,她都甘之如饴。
而一直站在唐夫人身侧的唐轩,望着跪在地上的母亲和妹妹,再也无法去顾忌父亲平日里的教导,按住膝盖,跟着深深的跪了下去。
这一刻,恕他无法站在父亲那一边,即便他知道此刻这举动厚颜而又卑微,可那毕竟是他弟弟的一条命啊!别说是这男儿的一跪,即便是此刻要他拿命去换弟弟的命,他也绝对不会说半个不字的!
看到自己的妻儿相继跪倒在地,这一幕深深刺伤了唐德润的心。
他作为一个父亲,却连自己儿子的命都保不住,算什么男人?
而自己的妻子,本来可以嫁入高门大户,做那生活无忧的富贵之人,却因为自己,遭受了这般多的磨难。
思及此处,唐德润再也忍不住,流下了不甘而又愧疚的泪水。
看着眼前这一幕,苏苒知道,就是现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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