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儿,吉儿,你醒醒啊。”
苏苒甫一走近门口,还不待入内,便听闻从茅草房内传出的唤声。
苏苒知道,唐掌事家曾经有两儿一女,长子唐轩、次子唐吉和小女儿唐糖。直至唐德润成为自己的掌事后,长子唐轩便跟着一起为她做事,唐夫人和小女唐糖也在逢年过节送时礼的时候见过几面,这一家确实都是敦厚朴实之人。
只不过,她从没有见过这个唐吉,听唐掌事说这孩子福薄,在十四岁那年便过世了。
所以,苏苒倒是没成想,自己此行竟还能见到这个唐吉。
听得屋内的唤声越来越大,隐隐还有哭声传来,苏苒来不及多想,进了屋子便往那通铺上望去。
只见唐德润一家都围在那里,而唐吉躺在铺上,额头上缠了厚厚的纱布,只是那血还是一直在往外渗,将那纱布都染的通红。
苏苒见状,立时附在枣儿耳畔吩咐道:“你叫杵叔抓紧时间去寻大夫过来,顺便将他店里最好的止血药和消炎生血的汤药都带着。”
枣儿见着眼前一幕,自是知道事情的重要性,便急急的迈开步子跑出门去。
唐德润一家听见声响望来,吃惊地打量着眼前这位素不相识却贸然闯进家门的少年。
若是常人,在这般注视下,肯定会解释些什么的。
可眼前这位小少年,非但没有一句解释,下一刻甚至旁若无人地在自己衣袖里翻找起什么来。
只见她径自从衣袖内掏出一个葫芦嘴小瓶,快速的打开瓶塞,从里面倒出一物,在唐德润一家人诧异的目光下,将那物塞进了唐吉的嘴里。
看着掌心内的药瓶,苏苒在手里摩挲了许久才放回衣袖内。
原来,她们苏家一脉素来有心疾传后,苏家人丁稀薄也是源于此。
而母亲的早早离世便也是因为这心疾,虽然她与弟弟自小身体健康,并未有心疾相关症状出现过,但母亲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叫她和弟弟时刻备着参片在身。
这一片小小的参,可都是从那些年头久远,化了形的参上切下来的,薄薄一小片便可拖住最后一口气,其价值自然不言而喻。
“你”唐轩看着这一幕,刚要开口问些什么。
“是参片,可保他至少能拖住最后一口气,坚持到大夫来。”苏苒主动开口,解了一屋子人的疑惑。
只是乍闻大夫二字,屋内竟然出奇的安静下来。
苏苒打量着眼前脸上神色各异的几人和屋内家徒四壁的情况,瞬间明白过来。
“这位公子,你走吧,这份好意我们心领了。”唐德润转过头,逼着自己去忽略掉眼前这悲惨的一幕。
此刻,许是明白了唐德润的决定,唐夫人和唐轩脸上均是流露出绝望的神情。
最小的唐糖似乎还有些不明白,但当她看见母亲和哥哥脸上决堤的泪水,才反应过来爹爹刚才是做了怎样的决定。
“爹爹,不要!”
唐糖悲怆的跪倒在地,苦苦的哀求着唐德润,却发现爹爹狠心的背过头,连一眼都不曾看她,她只能绝望的大哭了起来。
就这般哭了许久后,才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一般,抬起头认准方向后,跪着爬向苏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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