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做的好。”孟松不咸不淡说了一句,然而还是在那里埋头写东西,没有看一眼张崇文。
张崇文也不敢动弹、说话,只能恭敬地继续弯着腰等候。过了一会儿,孟松终于搁下笔,随口说一句:“站着干嘛,坐在那儿。”手虚指着书房内的椅子。
张崇文暗中揉了揉腰,坐在椅子上,然而屁股还没坐稳,就听到“崇文啊!”,一时间又被惊起,继续弯腰拱手道:“下官在。”
孟松又说:“你坐着说话就好。你看那邬向善一家人身体状况怎么样,有没有因为奔波出什么问题呀?”
张崇文恭敬回答道:“回相公的话,邬府一家人身体都很硬朗,就连那三个小孩子一路上都不哭不闹。”
孟松心里一乐,脸上却收敛着,心道:“邬兄真是‘生龙活虎’有了念慈才几年,又添俩小的。”孟松装作沉吟半晌,开口道:“一定要把邬家人照顾好,不然会影响到陛下的大事。”张崇文只能唯唯称是。“行了,你退下吧,这次差事办的不错,本官会在吏部那里帮你打点一二。”
张崇文大喜过望,急忙作揖行礼,“多谢相公、多谢相公,今日大恩,崇文必然铭感五内。”
随后,孟松就让他退下,独自在书房沉思。从孟松的样貌变化就能看出他这些年过得很不容易,说到这个,不得不从大周的小皇帝说起。
大周现在的这位皇帝名叫赢元烈,十岁即位,直到十六岁太平六年时以亲赴青云宗为民请命为标志才亲政,是一个性格刚强想要有一番作为的青年皇帝。
如今赢元烈也才二十五岁而已,心性还不成熟,面对国家一大烂摊子的情况下,将孟松召回京城想要处理仙人的问题。孟松回到京城见到二十岁的年轻皇帝如此操切,连忙劝谏,最终多次劝说终于同意了他“稳固内政以御外患”的基本方针。
孟松也没有然他失望,刚到京城就迅速开始整肃官场,将各个利益群体拉拢排挤、分化瓦解,花了三年时间澄清吏治。随后就实行轻徭薄赋,把百姓赋税进行明文规定,不允许官吏随意加征杂税,随意摊派,逐渐让动荡的国内局势安稳下来。
随后皇帝再次召见孟松,谈及摆脱束缚、驱逐仙人之事,见孟松面露难色,龙元烈颇为不满“先生不是回京之前就与朕说过联蒙抗仙的计策吗?怎么事到临头退缩了?”
孟松不卑不亢一正言辞地说出:“仙人之祸乃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若陛下不能沉心静气、徐徐图之,恕臣才疏学浅,不能担此大任。”
最后皇帝和孟松经过几次磋商,定下了“内以国事艰难为由,逐年减少金银供奉、大幅度削减香火供奉,外联大蒙挑起正魔争锋再做图谋”的计策方针。
大蒙境内大多草原,而草原百姓自古信仰草原“长生天”,然而自从桃花宗进驻大蒙,杀戮百万百姓迫使供奉桃花宗为“国教”,自此草原百姓敢怒而不敢言。也是这样的原因孟松才一直试图和大蒙沟通联系,大蒙最初虽然意动但还是没有答应,原因就是大蒙这些年虽然一直也是天灾加剧,但是靠着兵锋强劲,掠夺大周财货反哺自身日子还算过得去。
于是孟松积极备战,派遣果敢勇武的将领驻守边关,几次交战大蒙都没有讨到好处,又因为国内天灾不断导致民怨沸腾,百姓不愿继续打仗而国库日益亏损,大蒙皇帝和上层贵族没有办法只能秘密和大周磋商,最后达成协议。
孟松本以为能松一口气,然而有一天皇帝召见
他时提到了祥符县邬明道这个人,问孟松是否知晓。孟松心里明白,这是皇帝对他的试探,皇帝一定已经派东厂番子查清楚了邬家的底细和人际往来,孟松只能硬着头皮接话。
后来皇帝提到策反邬明道,孟松只得说自己已经尝试过未果才独自回到京城。皇帝却阴恻恻一句:“难道凭一个小小青云宗弟子的身份,朕还请不来他爹不成。”孟松本就操劳过度加上一时急火攻心竟昏厥过去。
待到孟松醒来之时,发现皇帝已经派人去了祥符县要将邬家人软禁在京城。孟松见木已成舟,无奈之下只得写了一封加急书信发给现任祥符县县令张崇文,要其“谨慎行事”,事了让他留在京城做官。
孟松的心里对邬向善还是有几分愧疚的,他当年离开祥符县的时候,答应过邬向善不牵扯到邬明道,然而事与愿违,事情到了这般田地虽然和他没有多大关系,但是还是难免有些不安。“不知邬兄见到我之时,我们俩人能否再度把酒言欢啊。”
殊不知,孟松的心中所想其实也是客栈中邬向善心中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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