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兴二十五年春,奚方洺重登国主之位,在位期间,他加强中央集权、善待勋旧、亲理冤狱,又学习尹祁国改革田制和推行纸币,继续沿用尹祁国的年号,并奉尹祁国为宗主国。
然而,归附君奚国的一些附属国开始蠢蠢欲动,以琉尚国和越钱国为首,他们撕毁了百年前签订的睦邻友好条约,频繁骚扰君奚国边境,抑或直接侵占某些小城池,划入己国板块,欲想挣脱君奚国的束缚,变成独立的主权国家。
祁谓天知晓此事却并未放在心上,只是多次下诏让君奚国呈上《君奚国王侯将相请降书》,在不吞并“附庸的附庸”前提下,正式下降为附属国。
君奚国各郡各府的将领悉数盖章签字,一到江陵府就石沉大海,了无音讯,各路诸侯纷纷猜忌,是不是因为江陵府有听调不听宣的特权,因此想效仿辽元国占山为王。
这些流言蜚语传入了祁谓天的耳中,他下令让祁谓风率领大军前往江陵府,用军事力量使其屈服称臣。
祁谓风接到诏书后,即刻同狄秋一起亲率20万大军乘水路强攻江陵府,随后调任林靖玗为暂任宣徽使,亲率10万大军行官道支援,最后留五万兵马据守君奚国。
不知大难将至的江陵府还在趁取春光,奚方泽站在高楼之上清唱:“追风赶月莫停留,平芜尽处是春山。”
在经历了惨绝人寰的寺庙之战后,二十万护边军仅剩不到五万人,撤回江陵府的途中,偶遇啸聚山林的林家军余部,紫杉凭借三寸不烂之舌成功收编了四万多林家军,悄无声息的壮大了护边军的规模。
十万左右的护边军盘踞在江陵府,尽管通信闭塞,但也过得军民团结一家亲,林家军也慢慢以护边军自称,真心融入护边军之中,不分彼此。
林家军最出色的兵种就是斥候,毕竟是林靖玗一手带出来的兵,也在极大程度上弥补了护边军侦查的短板。
正在奚方泽还沉醉于春风与清酒之中时,一名斥候大步流星跑到紫杉面前,递上一纸军报。
紫杉接过军报过目成诵,随后健步走到奚方泽跟前,附耳道:“郑王,祁谓风亲率大军沿长江讨伐江陵,后有林家军旧将秦叔钰支援。”
奚方泽脸上的笑容凝住了,他甚是不解地问:“出师缘由呢?”
“亲讨不臣。”
“嘶?本王奉先帝遗诏镇守君奚国,干他尹祁国何事?”奚方泽愈发不解,倏地他眉头一舒,应是想明白了:“莫非,奚方洺向尹祁国俯首称臣了?”
奚方泽至今都以为奚方洺自始至终都是同一个人,有诛灭林氏、雇佣兵马的杀心,却没有守护金陵、奋起反抗的决心。
这昏君迟早遗臭万年,真不知道阿爷怎么选了这么一个废物继承大统,当初若是在他和阿弟之间随便选一位,那么肯定不是当今四分五裂的局势了。
“不清楚,没有收到任何请降书啊。”紫杉如实相告。
奚方泽眺望长江的方向问:“他们多少人?”
“区区30万。”
“我们多少人?”
“足足10万!”
这十万对三十万的人数悬殊,令奚方泽不由得烦闷了起来:“又是宰我。”
空耳大师紫杉自信附和:“优势在我。”
奚方泽拍了拍围栏自怨自艾:“天诛我也。”
紫杉莫名自信地拍了拍栏杆:“天助我也。”
奚方泽侧着脸,一脸疑惑地看着紫杉,这小子怎么燃起来了!
翌日,祁谓风兵临城下,与奚方泽大战三天三夜也未攻下城池,于是他修书到舜皇山,临时调来了几辆重甲攻城坦克和一批火药,又写快马加鞭给林靖玗,在信中说明了此刻的窘境,命其护送坦克和火药来江陵府。
原本他打算以身体抱恙为由拒绝此行的,但是战报后面附了一张冷金笺,正面写的是“问候漱月”,而背面写着:
第三件事:攻下江陵府。
他反反复复翻看冷金笺,面色凝重地坐在椅子上,久久不得回神,半晌,他走到镜子前脱下了战袍,洁净光滑的后背没有一丝狼图腾的印记,思忖良久,最终回了一个字:喏。
林靖玗很清楚:能打败林家军的,只有林家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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