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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第1页)

上。嘴里还在不停地念叨着什么。有人不免好奇,这钱老板也是老倒斗手艺人,怎么一小小鬼魂就把他吓得如此狼狈,就算是没有任何对付鬼怪经验的罗六指也只是惊骇,没有手足失措到这种地步。难道他真的老得如此厉害?“那到底是什么?”瞎子听钱老板半天没吭声,忍不住追问。钱老板好像还在回忆那天晚上的恐怖一幕,过了好长时间,才声音沙哑地说:“你还记得胡八一他们从云南带回来的明器吗?”“他们带回来好几件呢,你说得是哪件啊?”瞎子很是困惑地问。钱老板一想这瞎子两个眼睛废了,估计胡八一也就和他提了一下,而那东西不是亲眼所见根本不可能牢牢记住,没有一个无比鲜明的印象的话,这么一提根本想不起来。他看看四周,严肃无比地说: “玉胎!”

大漠迷墓 第四部分

夜半寻路

一进西安古城,就感觉到一股浓浓的古风迎面吹来。不断地在城门中进进出出,从这个城门进去,又从那个城门出来,城里城外,隔绝的像是时间的恍惚。城里的钟楼鼓楼,经历了多少年的风雨,依旧屹立在那,标志着一个古老的时代。“喂,我说,咱们不是去倒东方朔的墓吗?”胖子咋呼。“就是,跑到西安来干吗?” 小蔡也很不能理解,“难道东方朔的墓在西安?那要多麻烦啊端哥,西安的古墓最多,可也被管制得最严啊!”“笨蛋,你以为秦教授那帮人没有监视咱们吗?虽然说把他们都骗过去了,如果我们不来西安或者其他和王莽有关的地方查个究竟,你觉得他们还会被继续骗下去吗?”Shirley杨低声说。“那倒也是,不过 ——”胖子哀号起来,“求求三位大哥大姐了,你们就当施舍吧,告诉我又不会少一块肉,那个曼倩到底是谁啊!”我一直在生这家伙的气,听了他的哀号却只是把头一斜,当作一只苍蝇在叫。“胖哥,你别叫了!端哥那心眼比女人还小,你最好——”小蔡爱没有说完就发出一声惨叫,夸张无比的往一边一歪。“够了,跟着我们后面的李瑞和一些形迹可疑的人已经离开了,你们不用刻意在大街上引人注意了!”胡八一低声道。“早说,我嗓子都哑了。”胖子小声抱怨,“带的水又喝完了。”“这样一来,他们那帮自以为聪明的家伙肯定就会认为我们正在猜测那个曼倩的身份,在西安城里翻资料呢。”Shirley杨轻声笑。“那也不好,万一我们一出西安就被人盯上,哪里也去不了怎么办?”“放心!”我淡淡地说,“我都安排好了。”几个人都没有再说话了,旅途劳累,再加上三天的古墓历险,不论是精神还是身体都疲惫不堪,只想找一个地方好好睡一觉。西安城的道路四四方方,和北京城差不多,但是道路和高耸的城墙明显要古老得多。街上传来一阵阵羊肉汤的香气,胖子的肚子又“咕噜咕噜”地响起来。我们不约而同地看过去,搞得胖子有点尴尬,拍拍肚子大声说:“看什么看,就是红军革命要取得胜利,也得先照顾肚子啊!”“胖哥,前天那头老虎你吃得最多。”小蔡丝毫不给情面地揭他的短。“还有,你三个小时前才在公路边吃了十个大馍。”跟着揭他短的人是我。“你们懂什么?”胖子恼羞成怒,“那是分量问题,这是质量问题!”Shirley杨很是惊奇的“呵”了一声:“不容易不容易,胖子居然学会新潮词语了!”饶是胖子脸皮厚,还是闹了个大红脸,只能唯唯诺诺道:“这个,周总理说了呀,活到老学到老。”“得,要不吃饭,要不睡觉,你自己选!!”胖子苦着个脸看着胡八一。“行了,你别给我摆这个苦瓜脸,大家都累得不行了,先去找个旅社或者招待所睡个好觉,等醒来再吃东西。这满大街的摊子又跑不掉!”胡八一替两难的胖子立刻做了决定。大家自然都没啥说的,只有胖子是万分不舍的,从羊肉泡馍的摊子前一步步艰难无比地挪开。那脸上的表情既令人想笑,又让人同情。七拐八拐,终于在一巷子里找到了一家门口窗子半破的招待所,墙上也不知道给哪个小孩画得乱七八糟的。一个中年男人坐在门口打瞌睡,而他旁边有一个女人正专心地织着手里的毛衣。Shirley杨感兴趣地盯着那女人看。她在美国长大,家里也没有人织这些东西的,虽然早想学学看,却又没有那耐心。直到我们进去了,那男人也醒过来看见我们、付了押金填写完身份证以后,她还在看那个女人手里的毛衣。“杨姐,走了!”小蔡喊她。“哦!”她应了一声,快步赶了上来。这破旧的楼梯发出让人牙酸的“咯吱咯吱”声,我似乎还听见一只老鼠从楼梯下窜过去的声音,头有点大,但是实在太累了,也管不上计较这些。“怎么?有兴趣?”胡八一似笑非笑地问。“不,我觉得很奇怪,五分钟也就只能织出那么一行来,不一直盯着看还根本发现不了,这么麻烦又费时的事情为什么这么多女人喜欢做呢?直接买羊毛衫不是省事省力?”“但是不省钱,杨姐。”小蔡无奈道,“这不是美国,在这里谁要是有件羊毛衫那就是不得了的事了,只好织毛衣了!”“原来不是喜欢啊——” Shirley杨若有所思。上了楼,我们各自进了房间。房间是两个床铺一间的,所以我们一共要了三间房。我和小蔡进了门,把背包一放,检查了一下房间的窗子和门。将它们分别锁上之后,也不脱衣服,就往床上一躺,床单还算干净,有一股被太阳晒过之后的味道。我感觉全身都似乎放松了,好像飘了起来,然后就睡着了。很沉。我感觉头重得不行,眼皮也好像两床湿透了的大棉絮一样,怎么也拉不开。不得不继续躺在床上装死。“醒醒,小端小蔡,醒醒啊!出大事了!!”胖子的声音听起来好像十分遥远。他把那本来就破的门擂得山响。我万分不情愿地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看见小蔡从床上爬起来,揉着眼睛去开门,就依旧躺着不动。外面的阳光证明这是下午。难道睡了一天一夜?我茫然地看看手腕上的机械表,上面指着四点。小蔡刚开了门,胖子就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那张胖脸上又是油又是汗,还有惶恐:“不好了!北京城里出事了!!”“出事?”我闭着眼喃喃地重复一遍,“能出什么事?”小蔡明显还没有睡醒,揉着眼睛又倒回床上去了。门外胡八一打着呵气进来,眼睛半睁半闭着往墙上一靠:“胖子,你今天要不说出个事来,就光是把我们都吵醒,你身上的这几两膘就危险了!”“这个我也知道你们只睡了一个多小时就把你们吵醒,这个有点——”“什么?!”我猛然睁开眼,怒视胖子,“我们只睡了一个小时?”“是一个多小时”胖子犹自不甘心地解释,“可是真的是出大事了”“天大地大都没有我们要睡觉的事大!!”我愤怒异常,有没有搞错,为了那一粽子,我们几乎有五六天没有躺在床上睡觉了,只在长途客车上轮流闭眼休息了一会,毕竟身上的背包里装着咱们摸金校尉吃饭的家伙,要是给一不长眼的贼摸了去,我们的面子往哪里搁?加上在王莽岭古墓里那三天两夜压根儿就没闭过眼,那个累都没办法形容,眼下好不容易找了张床,这胖子居然只给我们睡了一小时,我现在想吞了他的心都有。小蔡也睁开眼,恶狠狠地瞪着胖子。“怎么了,究竟怎么了?”Shirley杨胡乱披了件外衣,摸进门来,两个眼睛红通通的,她一进来就瞄了胖子,“你把我们房门一个个敲得山响,到底怎么了?”我暗自庆幸,因为太累,谁都没有脱衣服就倒床上了,要不Shirley杨这一进来大家还不尴尬死。“对了,你好像没睡觉啊?”胡八一睁开眼,上下打量衣服整整齐齐的胖子,“我倒到床上就睡着了,你小子跑到哪里去了。还有你这脸上怎么全是油?你身上这什么味道啊——”他忽然醒悟,哭笑不得地说:“好你个王凯旋,你趁我睡觉,自己偷偷溜出去吃羊肉泡馍了是吧?你对食物还真是执着!”“老胡,你不能这么说,如果不是王司令我决定排除万难,去解决民生大计,又怎么能得到这么重要的一个消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我做的有什么不对?”胖子理直气壮地吼回去,“再说要是错过这个消息搞不好我们还会让那帮老家伙老狐狸抢先。” “麻烦你施舍点口水把话说清楚讲明白”我说着,忽然从床上跳起来,一把抓住胖子的衣领,大吼道,“究竟出了什么事?!”胖子赶紧扭头,抹了一把脸上的口水,见大家都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他,知道自己这次犯了众怒,赶紧正色道:“是玉胎的消息!”他这话一出,我立刻放开了抓他的手。“玉胎还在北京城里?”胡八一也站直了身体,眼中原先的昏昏欲睡一扫而空。“玉胎是还在北京城里不错,但是它这个它出了点意外!”胖子一想起来立刻脸色发白。“什么意外?”Shirley杨奇道。“这个,不太好说!”胖子抓了抓头,就在我恨不得再把他抓过来冲他一阵吼的时候,他说话了,“要是说得直白点,就是它成精了!”“啊?”我们毫不吝啬地给他看张大了嘴的呆相。“成精?”小蔡一下子懵了,反应不过来,傻傻地问,“那是什么意思?”“就是说,它会跑,会动,会笑,还会吃人!!”胖子也很郁闷。我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吃人?那是怎么回事?”Shirley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个——它好像只是一个胎儿吧!”小蔡茫然道,“下半身好像还没有成形,没有腿它用什么跑?哎呀——端哥,你干吗打我?”“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啊?”我怒骂道,“现在是分析它怎么跑的时候吗?”“可是真的很恐怖啊端哥,你想想,一个胎儿,身体还没有完全形成的胎儿在路上,跑?笑?吃人?!!”小蔡自己说着都忍不住直发抖。“不,不是跑,他们说,它是在半空中飘!在漆黑的夜晚,一路从半空中飘过来!”“他们?”胡八一敏锐地问。“潘家园的钱老板和一个叫罗六指的,老胡你不记得了?”胖子见胡八一一副苦苦思索的样子,赶忙补充道:“大金牙跟我们提过他的!”“哦,就是北京城线上的头字号人物?那个只摸别人零钱、却整天当自己是游侠的家伙?”“钱老板以前也是倒斗的,罗六指他怎么扯进来了?”我皱眉道。“据说他们两个在十天前、我们离开北京城的那个晚上,都在半夜遇到了鬼,生吃人的鬼,就是那玉胎。”胖子赶忙说,“钱老板以前鉴定过玉胎的,所以印象特别深刻,一眼就认出来了。因为秦教授为了要西汉王莽的资料,向北京发了一封电报,所以他知道我们在西安就赶紧过来了。”“那就是说,秦教授也知道了?”“那老狐狸带着那两个老道士昨天晚上就赶回北京去了!”“那我们就不急着回去!”胡八一断然道,“趁他们精神集中在那玉胎上,我们赶紧去找东方朔的墓。”“胡八一,这样不行!”Shirley杨突然插口道,“那几个家伙年老成精,对事情敏感得很,玉胎实际上是属于我们的东西,如果装作不知道那就太假了,钱老板毕竟是来找我们的!要是我们不回北京,就证明有比玉胎更重要的事,他肯定要死盯上我们!!”屋子里陷入一阵死寂里。好半天,我才开口问:“钱老板和罗六指现在在哪?”“东来旅社!”胖子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我是在胡同口的羊肉泡馍馆遇到他们的。”半夜。没有月亮。整个西安城里一片漆黑。三个人影在城墙根下偷偷摸摸地走。西安市的古城风貌是以完整的古城墙为背景,几处著名古建筑、十几处建筑精美或有重要历史价值的传统民居为核心,无数普通的、默默无闻的、百年以上的、具有鲜明西北地区建筑特色和风格的传统民居为衬托形成的。由于历代的官宦和商贾人家都云集在古城西大街以南南大街以西的约占西安古城总面积六分之一的区域里,所以这里古街幽巷皆庭园深深,一般都是三四进院落。带后花园的宅邸也有多家。在其他地带如北院门、柏树林、三学街、青年路等处也拥有成片的典型关中古老民宅。这些古朴典雅的深宅大院,构成了西安古城内的建筑格局,奠定了千年帝都的历史风貌。这些东西在漆黑的夜晚里都看不真切,只觉高墙大院投下的阴影郁郁森森,像是一个猛兽蛰伏在暗处——风起,树叶轻轻颤抖。四周安静得只有蝉鸣叫的声音。“端哥,这是去哪儿啊?”小蔡忍不住低声问。“笨蛋,倒斗!!”“啊?这城市里还有斗可以倒吗?”“今天晚上胡八一他们三个和钱老板一起坐车回北京去了,想必那群老狐狸也应该放松警惕,等明天找不到我们的下落,哼让蛊教的那帮人和秦教授他们伤脑筋去吧!!”“端哥,卓言给秦教授那徒弟监视着,你说那和氏璧的碎片到底值多少啊?”“我又不是大金牙,这价我怎么能估得出来?”没好气的说,“你轻声点,就当咱在做贼,成不?”“本来就是做贼。”小蔡在口里嘀咕着。这次我们经过商量,还是让胡八一他们回去比较好,一来可以安安那帮多疑老狐狸的心,继续骗他们往歪路上走,另外确实也得看看那玉胎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至于东方朔的墓,他们说交给我自己了,还说要是里面很有趣,麻烦我画张图,下次他们自己进去。气得我是当场扁了胖子一拳。你别说那家伙膘肥体壮,打上去那叫一个爽快!当然不等我打第二拳这小子窜得比兔子都快地溜了。“我说,这个——”小蔡想了想,问,“我应该怎么称呼你?”罗六指看他一眼,知道他就是江南蔡家的人,口中只是淡淡道:“叫我疯子算了。”“呃?”不止是小蔡,连我也吃惊地回头问:“六指,你受什么刺激了?”“也没什么,就是十天前被公安抓去。装成给鬼吓成疯子,才被送到医院。要不怎么能逃得出来站在这里?”我还不知道这一码事,赶紧问:“公安难道没有怀疑你装疯,其实是你杀的人吗?”“不可能怀疑到的。”罗六指很有点无奈地说,“公安实际上封锁了真实消息,据说法医解剖却从那尸体里发现了一条大蛇,那蛇在尸体的两条腿里,把骨头都吃完了。”我想了一下尸体两条腿里没有骨头,而是蛇,顿时全身一寒。“生蛇蛊!”小蔡咕哝了一声。我惊讶地看了他一眼。“这几天闲来和胡哥他们聊天,他们说在倒献王墓的时候,在外面发现了献王大祭祀的墓,很是诡异。那大祭祀葬在半透明的玉棺里,棺材倒立着放在大树里面。那棺材里全是血一样的液体,把那大祭祀的尸体拖出来一看——可吓人了,那下半身早就跟一条蛇融在一起了,还从棺材里伸出无数血红的触手,专门从树底下伸出来吃人和动物。你说邪不邪门?”我很是冷汗了一下,小声嘀咕道:“他们三个还真是什么都能遇到啊。”可不是,倒斗就倒斗,摸出来的明器居然成精成鬼了,这还真是天下奇闻。“那你待在西安不走,就是因为逃出来的,不敢回北京了?”罗六指默然。北京人都有个毛病就是相当恋家,轻易不出门,如果不能回去心里那个难受滋味就甭提了。何况对于依靠手和地域经验的线上人物来说,来到一个陌生地方还真不敢轻易动手,谁知道又会犯上什么规矩。常言说得好,强龙不压地头蛇——罗六指说得好听是强龙,其实也就是一离了家的倒霉地头蛇。“行了,别想了,那是意外!谁想得到会出这种事呢?”我的安慰显然没有任何效果,罗六指仍然很是沮丧。“端哥,你这究竟是带我们往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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