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然将光打向了上方。死白的颜色,像是被水浸泡很久以后膨胀发青,一双漆黑的大眼睛黑洞洞地凝视这里。这不是人的眼睛!谁能在忽然亮起的狼眼强光下把眼睛睁得这么大?刚刚还没有的,刚刚还没有的!难道就在我们关狼眼时,墓道漆黑一片里无声无息靠近了我们?
大漠迷墓 第三部分
“小孩子?”我颤抖着哀号一声。亮得刺眼的灯光移去,面庞惨白可怖的小孩睁着漆黑死寂的眼睛,站在离我们几米远的墓道中,动也不动。是人?是鬼?一米还不到的矮小身躯在强光下投下淡淡的影子,一张死白而不正常膨胀的脸——呆立不动,没有一点生气。漆黑的瞳孔里连瞳仁都没有了,一片黑洞洞的。
惊魂动魄
“小孩子?”我颤抖着哀号一声。亮得刺眼的灯光移去,面庞惨白可怖的小孩睁着漆黑死寂的眼睛,站在离我们几米远的墓道中,动也不动。是人?是鬼?一米还不到的矮小身躯在强光下投下淡淡的影子,一张死白而不正常膨胀的脸——呆立不动,没有一点生气。漆黑的瞳孔里连瞳仁都没有了,一片黑洞洞的。“尸体?” 胖子有点哆嗦,伸手就要把黑驴蹄子扔出去。“王凯旋,快让开!这是‘行尸’!!”胡八一听shirley杨这么一喊,半声不吭,拖起胖子转身就跑!我一个激灵,再也顾不上什么了,疯也似的跟着狂奔,一边跑一边回头,那刺目的强光下,投下的长长的黑影依稀动了一下,瘦小的手臂伸出去,又动了一下。真的是“行尸”!!狂奔,拐过甬道,闪身冲进一道暗门才停下来大喘气。胖子紧张得不停地用狼眼四处扫射,确定四周空无一物后才放心地瘫在地上喘气。“呜呜呜哇哇”断断续续的鬼哭,从暗门外传来。我紧张地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枯哑的声音,慢慢飘到耳朵里,我们四人背靠在一起,拿着三把狼眼不停地照着四周甚至头顶。刚刚那一吓若非我们心神坚韧,非成疯子不可!谁也不会想到在古墓里打开手电,面前会忽然出现一张惨白可怖的脸。一想到它无声无息跑到我们面前开,冷汗就不停地往外冒。若不是胡八一说要打开手电,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呜呜哇阿爹”暗门外传来迟钝的撞击声。它在撞门!!四人相视一眼,发现彼此的脸色都不比刚才那具尸体好看多少,什么废话都不用说,立刻转身往前狂奔。一边跑一边疯狂地寻找暗门,连连穿过七次暗门后,又不分方向地连转了十几个弯,终于才停下来喘气。已经完全听不见鬼哭的声音了。我一边在心里疯狂地诅咒着,一边断断续续地喘气:“那肯定是刘憨子的女儿!”“她变成了‘行尸’!‘行尸’!!” shirley杨狠狠骂道,“她父亲疯了!!”“不是疯了,恐怕真的是给粽子迷了心窍!!”胡八一脸上惯有的坚毅也消失了,“我祖父胡国华,就曾被一红衣厉鬼吞了心,差点做出送活人给鬼吃的事!”他右手从怀里掏出一包烟,拆了半天也没拆开,指尖轻颤、神情惶然:“但那也不过是泯了心智浑了心性,说成行尸走肉是好听的话!可——他祖宗的!这可是真正的‘行尸’啊!刘憨子你他祖宗的还是人不?!”“好,好,为了一粽子你居然杀了亲生女儿!好,好。”我阴狠地念叨着,“你刘憨子够狠!”——他带着六岁的女儿失踪了,再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对石头镯子,第二天就去了北京城卖了一个,得了三千块啊!——要不他儿子哪来的彩礼娶媳妇?——村里修的公路也有着落了,有了钱要请大工程师还不容易?——可惜那女娃儿再也没有人见过了,你说那刘憨子是不是见鬼了啊?这些锡崖沟乡亲的闲谈里清晰无比地在说明事实。“尸骨玉镯”!!“尸骨玉镯”是你用女儿的命换来的啊?尸体死而僵硬、冤魂不散寻觅生人称为“僵尸”;死而不僵,被邪术操纵而驱使乃为“行尸”——就算尸体腐烂就算只剩下白骨,也永远受到操纵,没有生命没有自我,日夜悲哭号叫。遇生人扑而撕、撕而食,无止无休。即使是最高明的道门中人,也只能用天雷毁去尸体,“行尸”灵魂永不得超生。“轻声!别忘了石蛊!”我只得按捺住满腔怒火。“我怕小蔡是——”胖子欲言又止。凶多吉少了,他独自一人在这古墓里,总有顾及不到的地方,万一不小心,也不知道能不能留下全尸来。大金牙现在也不知道怎么了。这趟倒斗他可是倒了大霉了,先是中毒又是中蛊,心里个七上八下哪里能像我一样说走就走,虽然气得不行还是想指望那几个老狐狸。“老胡,跑晕头了,现在我们该往哪儿走啊?”胖子埋怨道,“也不知道在地底有什么磁场,罗盘全坏了。”胡八一沉吟一下,然后说:“小端,点支蜡烛看看。”“希望这回别给我死活不灭就好。”我掏出打火机,点上了一支蜡烛,远远地放在地上。几人屏住呼吸,慢慢观察起火苗来。火焰烧得很旺,微微摇摆了一下,烟轻轻往右边漂浮。“哈哈,运气真好!!”胖子高兴道。“风在左边!”我从地上拿起蜡烛,当先往左边甬道走去。小心翼翼,一路上没有任何异样,蜡烛的烟雾飘得也越来越明显了,不管怎样有一个通风口起码说明有个不同于墓道的地方就在前面。无论是墓室还是出口都一样激动人心。我们脚下不由加快了步伐。甬道两侧明显变宽了,前方仍然漆黑一片,只有狼眼的强光空洞地扫射着。尽头是一个拐角,风就是从那里慢悠悠吹过来的。我轻轻吹熄蜡烛,拿上狼眼,转过甬道的一瞬间感觉身体撞到了什么冰冷的东西,胸前几公分处有什么湿漉漉的东西浸透了衣服外面,这个时候我听见胖子发出了一声尖叫,本能地或者说是恐惧地往后暴退。“撕啦!”胸口的衣服被扯下来整整一块,我清晰地感觉到那冰冷的东西如影随形,心下大骇,急忙往后一仰,就地滚到一边。这个时候不知道谁正好把一整瓶黑狗血浇到了我头上。这才感觉到那冰冷的东西离开了我。抹了一把湿漉漉滴下来的血,这才看见眼前的是什么——那张惨白的小脸上,嘴张得老大,只剩下几颗牙齿的嘴里是我衣服上的碎布!!它就从拐角处慢慢地走过来。它呆滞地张开嘴,衣服的碎片一块块掉下来。慢慢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了流过去的黑狗血。我刚才撞到的是——那冰冷的东西,湿漉漉地沾在我的衣服上,在一转弯的时候就迎面撞上,究竟是我们倒霉正好走到“行尸”的必经路线上,还是那“行尸”就站在那里等着我们?想到这里我禁不住直冒冷汗。胸口也一阵发凉,低头看去才发现前胸的三层衣服已经被扯得粉碎了,要是刚才胖子没喊那一声、要是胡八一的黑狗血洒得慢了一步,我现在就得和我祖宗去求仙问道了。胡八一将装狗血的瓶子一扔,伸手就去摸“捆尸索”。“胡哥,慢!”我从地上爬起来,盯着那矮小的“行尸”,“快看它的眼睛!!”漆黑一片的瞳孔里慢慢溢出一种血红的色彩来。嘴里呜呜咽咽发出奇异的怪声,忽地张开一双带着白色绒毛的手,猛然一下从黑狗血上面跳了过去。“风紧,撤啊——”胖子第一个扭过头撒丫子当逃兵了。第二个是我,因为我就是清晰无比的感觉到那“行尸”就是冲我来的,说不定刚刚偷袭不成它就死脑筋地盯上我了。我慌不择路地一阵狂奔,再也不敢往有拐弯的墓道里跑也不敢回头看。因为我感觉得到那冷冰冰的气息一直萦绕在我的颈子后。它就在我身后!!“呜呜呜”断断续续的鬼哭一直在我耳后响。你祖宗的,你那老爹害死了你,你去找他呀!他不是在这墓里吗?追着大爷我不放干吗?还追得这么紧,前面已经看不见胖子了,天知道他躲到了哪个暗门或岔道里,而胡八一和shirley杨就是再笨也不会追着“行尸”跑。我他妈的已经落单了!!一个摸金校尉给具尸体追得狼狈逃窜,就恨不得地上有一洞好让我钻进去,传扬出去我东方端华这辈子的名声算是完了。心里哀号着,可实在也没有办法。换了其他什么的,摸金校尉还能与之缠斗一二,指不定还能把粽子打成破烂,可是“行尸”——你除了把背后操纵这玩意儿的混蛋揪出来还真没有什么办法能把它重新变成一具尸体。当然操纵“行尸”的也可能是活人也有可能是粽子。不管怎样现在都没有工夫去仔细研究。小命重要,要是死在了什么蛊上面还能理直气壮地到地府去骂我祖宗含糊其辞搞得东方家绝后,要是被一尸体吞了我还有脸么我?说到底我东方端华也是倒斗界响当当的字号人物,干活向来干净利索,从来也没捅过什么大娄子,得手的明器那在倒斗界都是上了品级的好东西。就冲着我这招牌,谁敢不正眼看我的货啊?眼下真是“龙困浅滩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啊!一个死了一年不到的女孩子变成的鬼怪就把我追得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祖师爷,我东方端华究竟是哪根香没烧到你,嗯?那阵阵阴森森的冷风一个劲地往我脖子里灌。没完没了啊!心底火上来了!我一个转身往墙角一靠,只感觉鼻尖冷风一掠而过,我几乎在那一刹那伸出脚狠狠一踢,那前端包了金属的仿军靴沉闷地发出了一声犹如踢到破旧皮革的声响。然后是什么重重摔到地面上的声音。这一下踢得狠了,我右脚是一阵发麻,却顾不上疼痛,我扭头就往回跑。身后遥遥传来一声发了狂的闷嚣。一阵冷风从后面扑了过来,我脚下一滑——“撕啦!”左边肩膀上一阵发冷,衣服又完蛋了一部分。右边肩膀的分量忽然加重,我心里叫着要糟!左边背包的带子断了一半!!再这样跑下去不出几步就要完全断了!我心里一发狠,干脆往右边一让,单手发力,狠狠把背包砸了过去,左手往腰间一抽,快速无比地将涂了墨的捆尸索前端结了一个绳套,往前就是一抛。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只能感觉到那凛然的寒气。一声不正常的闷响,显然背包砸中了目标。我心里一喜,捆尸索往下一带,再猛地向上一拉——手里感觉告诉我套中了!还没来得及高兴,面前忽然冷风扑来,我大惊失色急忙往后一仰,再向前一窜,险险地躲了过去,心下恍然醒悟。(摸金校尉在摸金时用“捆尸索”的一端套在自己胸前,一端做成绳套栓住尸体的脖子,是为了让尸体可以立起来,而且自己可以腾下手来去脱尸体身上的衣服。所以人人都有一手在黑暗里很准的套索技术,绝对是一下子套准,主人公当然也不例外。)我刚刚那一下是本能地对准倒在地上的“行尸”上套的,没想到忘了这还是个小鬼,太矮,原先往双手上套的绳索却套到它脚上了,这下子还不立马朝我扑过来?来不及懊悔,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我反扑过去,趁那“行尸”双脚被捆、还没有翻过身来之前,我一脚就踩了过去!脚下似乎是踩到什么沙包一样,居然滑了一下,滑到了一个细长的物体上。脚下的东西猛地一挣,然后是一道凌厉的冷风扑向了我踩住东西的右脚。是“行尸”的一只手!那我现在踩住的是它的另一只手?不能让它碰到我!!怒喝一声,一脚把它整个踢了出去,右手里绳子一带,狠狠地把它砸到了石壁上。隐约有什么沉闷的响声,我一听就知道——砸开了墙上的一道暗门。此时不走更待何时?我飞奔出去——想再来追我?先解开缠在身上的捆尸索再说吧!!飞也似的转过一道弯,只觉眼前一黑,身上立刻传来一阵剧痛,我哀号着倒在了地上这次又撞到了什么?不会又是那玩意儿吧!!这下子撞得我是七荤八素,全身骨头都好似散了架一样,想挣扎着在地一个翻滚躲开来都迟钝不已,心中大叫不妙,我命休矣。只要这“行尸”一低脖子,我喉咙上又没有装钢片,还不一命呜呼啊?正想着,忽听耳边传来一个很熟悉的声音:“端哥?怎么是你?!”在这个鬼地方谁会这样叫我?小蔡!!我心下大喜,就要爬起来好好看我这安然无恙的好兄弟!没想到刚才跑了半天,又被吓得狠了,脚上居然没了力气,半天都没从地上爬起来。一只手伸过来,我抓住一使劲,好不容易才站了起来。“端哥,你这是咋的了,看也不看就一头撞过来,我心脏病要给你吓出来了。亏我这身子骨还算硬朗,要不然”小蔡絮絮叨叨地抱怨,眼下我听来却觉得亲切极了,“你这是——天啊,端哥,你这是去和粽子决斗了还是去和妖精打架,怎么衣服破成这样?”“你才去和妖精打架了呢!”我没好气地说,“这墓地除女鬼以外还有啥女人——”我忽然想起了shirley杨和她身上那若隐若现的香味,连忙改口道,“就是有,谁会在古墓里有这种兴趣?”说着我借着小蔡手里狼眼的光仔细打量他。小蔡还是老样子,既没受伤也没像我这样全身衣服都破破烂烂狼狈不堪,背个包,神情倒挺悠哉,见他头发都没少一根,我心里一阵欣慰又一阵气苦。亏我还替他担了半天心,又为不能去找他而内疚半天。“端哥你这眼神,瞅得我心里毛毛的!”小蔡干笑道,往我身后看了看, “端哥,你现在也一个人啊。”“你跑到哪去了,大伙都找不到你?”“我还想问你们都跑到哪里去了呢,我转悠了整整半天别说你们人了,连一个鬼影子也没瞄见,要不是遇到崂山的”他双眼猛然瞪大,我回头一看,身后不远处那张惨白的脸飘了过来。“你傻瞅着做啥,没见过鬼啊?还不跑?!”我还真没给它吓到,估摸着也是吓来吓去愣是给吓习惯了。小蔡却是第一次看到,吓得傻住了,听我一吼才回过神来,跟着我狂奔。“端哥,那什么呀?”我闷头往前冲,理也不理他。跑步,不,逃命还有闲工夫讲废话,真恨不得揍扁他!“哇!这东西怎么追得这么紧啊——”小蔡足下生风,立刻就超过了我,“端哥,快,跟我往这边!崂山的道士刚刚在这边呢!”感觉到脖子后面冷气飕飕的,我也顾不上说什么,立刻跟着他转入了一条岔道。怎么越跑越眼熟呢?我心下纳闷。两侧墓壁越来越宽,这不是我刚刚和胡八一他们走过的路吗?就是顺着风跑到这里来,结果却在拐角撞到了那个行尸,没错,前面地上的不正是我丢下来的蜡烛?就是有风,让我感觉到前面有风,却忽略了行尸身上的寒气。“小蔡!快停!不能转弯!不能转弯,它在那里等着我们呢!!”“端哥,你说什么呢,粽子快追上来了!”小蔡一边跑一边迅速转过了弯。没事?来不及多想什么,我也跟着转过了弯。果然墓道里空荡荡的,除了在前面跑的小蔡什么也没有。我不禁在心里暗骂自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身后寒气忽然大盛,加上迎面吹来的一阵冷风,我不由得打了个哆嗦。“端哥,这边!”墓道忽然往下倾斜,我收势不及,居然一路滚了下去。眼前一片天旋地转,耳后传来呼呼的风声,小蔡的尖叫声不知为什么听来却觉得格外遥远。苦笑着想,这回骨头真的是要全散架了,最后眼前完全一黑,什么都感觉不到了。意识漂浮着,好像陷入了一个可怕的梦境。四周漆黑一片。这是哪里,我是谁?我怎么在这里?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忽然黑暗里亮起了一排灯光也似的东西,感觉我的意识就飘了过去。啊!真的是灯!一群全身裹在白色披风里的人,手里都拿着白色的灯笼,沉默地走过墓道。很多穿着铠甲的士兵抬着一个又一个红漆镶金的箱子,几个穿着八卦道袍的老人神情严肃地在四周比比划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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