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元下了马车走了走,看到路上擦肩而过的行人吃着面饼,不由觉得腹内空空,巴巴的说:“我想买点栗子糕吃。”
管家闻言皱眉想了想,说:“老朽在这里生活了几十年,没见过这里有卖栗子糕的。”
李秋元道:“那肯定是你出门少,”她四处看了看,说:“梵修每次出来都会带栗子糕回来给我吃的。”
管家犯难的挠了挠后脑勺,道:“那娘子先在此等候片刻,我先四处看看找人问问。”
李秋元点点头,“要不我们分开找?”顿了顿,“我顺便去脂粉铺逛逛,快中午的时候我们在翡翠湖会和吧。”
管家正觉得不妥,李秋元已经拍板了,“就这样吧,我不会乱跑的,你留点钱给我就行。”说到这里她有点看不明白的暗自嘟囔,“也不知咱家郎君是怎么想的,让你一个老人家陪我逛街。”
管家拗不过,只好摸出几锭银子递给她。
分开后,李秋元径直往另一条街走过去,这条街相较而言人流较少,要些微的安静一些。
她揣着银两仰头看着两边的阁楼和阳光铺的金灿灿的屋顶,好像知道要走了,所以什么都暂时放下了。她现在格外轻松,不生气,不恼恨,就连想起罗公远那个人渣好像都没那么血气上头了。
逛着逛着她又想起柳寒塘,不知走前还能不能见他一回好好道个别,不过看这样她大约是找不到他了。
又逛到了一处点心铺子,她走上去客气的问了句,“有栗子糕卖吗?”
店老板也客气的笑了笑,“没有。”
她正想问哪里有,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个格外熟悉的声音,“栗子糕只有长安有,江南没有。”
这声音让她瞬时一个激灵,回头朝身后望去。
“哎,这位小哥说对了,只有长安有——哎?刚刚是谁在说话?”
李秋元转身也没有看到半个人影,正在狐疑,眼前好像闪过什么虚影。
像只动物。
她福至心灵的跟了上去,知道自己见到了想见的人了。
出了这条街,是几栋老宅,宅子外面有几棵不知名的大树开了花,空气里有淡淡香气。
她跟过来,四处环顾了一下,低声道:“柳寒塘,是不是你?”
模糊的虚影再次在她眼前一晃,她看见了一个油皮发亮体型修长的黄鼠狼从树后迈了出来。
“果然是你。”她蹲下来,沉默了半天不知道该和他说些什么,“我要走了,正想找你告别呢,你出来的也太巧了。”
黄鼠狼变成一个虚虚的人影坐在树下,“我知道你要走了,所以才见你的。”
“你可以恢复人形了吗?”她说:“我对不起你。”
他大约还在生气,并没有说什么没关系,只是抬头看她,道:“你想起自己是谁了吗?秋元?”
李秋元听着这两个字,心中忽然像过电了似的,“秋元?我的名字是不是?”
柳寒塘笑了笑,“你还真的忘了,在你走之前,我把你忘了的自己告诉你,也不算毁了约定。”
李秋元有些感动,“你知道我从什么地方来是不是?”
“你从很久远的未来过来,只能在这里待四十九天,在你们那里,会喊母亲妈妈,喊父亲爸爸,我只知道这么多。”
李秋元回味了一遍这句话,情绪复杂。
柳寒塘忽然面色古怪的打量了她很久,皱眉道:“你都要走了,还让这具身体怀了孕,是不是对真正的李纪宛有点不厚道……”
这句话像五雷轰顶似的劈的她外焦里嫩,她面色一白,腾的一下站起来,“你说什么?”
柳寒塘像是忍不住了,摇头轻嗤,“我知你与那梵修成亲以来极是恩爱,从没避讳过怀孕这件事,但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我会和你一起出现在江南。”
他说的是梵修,但李秋元满脑子却是那天在寒潭池边发生的事情,又恨又怒,气血攻心,其实她早应该想到会有这样的可能。
可她为什么没有早一点想到?
“两次把仇人当爱人的,天下也就你独一份了。”他淡淡看着她道:“他懂观微之术,所以一直以来我不敢靠近你,只能在湖边隐藏起来。但他害我如此,我不可能这样放过他的,所以我跟来了江南。”
顿了顿,补充道:“你懂我的意思了么?梵修就是罗公远。”
她气的吐血,“你不许再说了……”顿了顿,指着他的脸道:“梵修和罗公远不可能是一个人,他们的性子完全不一样,对我更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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