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金陵逗留的几天朱然的船厂招到了近百名水手,包括甄环,他们都是年轻人,少数几个年纪大的,就是有出海经验的大叔大爷。回扬州将再招聘一批水手。朱然计划要带领所有水手进行封闭式集训一个月。这天他唤来薛宝琴,宝琴现在在船厂负责后勤工作。
“宝琴,你要写一篇公示,表明我们自组船队,要在一个月后运载货物出海贸易,现还要在扬州招募一批水手,要求年纪在三十以下,身体健康,品德忠厚,没家庭负担,就是家里没老人小孩要照顾,可远行。打通航道后,我们船队会提供有偿的商船护航服务。”朱然说。
“东家,这样大肆张扬会招来海盗觊觎的。”薛宝琴神色显得很认真和焦虑。
“写诗是你的专长,真真国女儿诗我还记得。小小年纪能写出沧桑感的诗,我自愧不如。但打架是我的专长,谁叫我不会作诗,上天弥补给我的。”朱然说。
宝琴又喜又羞,仍劝道:“虽然你高大威猛,武力超群,但双拳难敌四手,海盗是一个群体,是几百人上千人的团伙。”
“你的理解有点偏差,第一句话像是骂人一样,高大威猛武力超群意味四肢发达,下一句就是头脑简单。多数场面我都是斗智不斗勇的,从来没想过拿弓箭和斩刀和海盗拼命。再者我也明白你的意思,想通过文明的途径和人家交易,逐步积累资本。但资本的积累靠的不是讲道理,第一桶金的获取,都是带有血淋淋的血腥味,然后上岸把血迹洗干净,摇身一变,成了一个文质彬彬的君子,经过几代人演变,会成为举人,进士,甚至探花状元。从政第一代也是这样,不用去找,贾家就是好的例证。他们的祖辈都都是从血堆里杀岀来的。你不用担心,海盗强,我们也不弱啊!要对自己有信心。”
虽然没有明说,但他的意思,类似于刻意去招惹海盗。众人都被这个想法雷到了。宝琴半信半疑地领命去做了。
朱然的信心来自于自己的武器,虽然火炮没研究成功,只是因为场地不允许而已,并非技术问题。在这段时间内,朱然抓紧督促生产枪支弹药。
朱然要带货出海的消息闹得沸沸扬扬,扬州街道巷尾都在议论这事,多数人有的认为是好事,毕竟多一条门路就多一条出路,老百姓总要吃饭的。
但是首先找朱然的是扬州吴知府。他也不多废话,开门见山就问:“朱先生,听说你要驾船出海,难道不知道朝廷海禁么?”
“吴大人,造出来的船暂时没人买,那是买家不识货,所以我要试好它,难道你也要落井下石么?你是本地父母官,只有不遗余力支持本地产业,造福一方,我才能多交税,衙门才能有更多收入,才能支付更多开支……你才是好官。再说,该管出海的也不是你这个衙门,你就当不知这回事,我是去海边试船的,然后迷路了……”朱然说。
“你说朝廷会相信吗?个个人中龙凤,看不出来么?”吴知府讥讽道。
“吴大人,朝廷的态度是不支持,但是也没反对,就是让我折腾,任我发挥,失败了固然会看我笑话,成功了也会把我捧上天,你担心违规,我也有个主意,现在南粤那边可以解禁出海,那我就把船开到那边,再出海,这样就完全合理合法了。”
吴知府脑子里转了近乎一百遍,你从扬州到南粤之间没有内河可达,还是要出海,这不是扯淡么……但是吴知府没有在这点和他抬杠,反正该说的已说了,该拦的应该在出海口的其他衙门,反正自己已经尽责了。
朱然要筹备货物出海经贸的消息,也传到了京城。若兰和小六也在议论这个问题。
“你说他哪来的钱办这么多事,又要招人,又要采办货物,还要兼顾船厂运营资金,还没有收入,难道他又得了不义之财?”若兰问。
“呵呵,他说那叫风险投资,钱他固然能找到,但这番张扬,反而不正常,你有没发现,他是故意在宣传,我有很多财物在船上,相当于一个小孩子拿到闪闪发光的金子在招摇着穿街过市。”小六说。
“你说他在故事虚张声势,这样明显会招来海盗,难道他不怕海盗吗?”若兰奇道。
“他招募的是年轻人,没家庭负担,这哪是水手?这是兵勇啊,我估计,他是想刻意招来海盗。”小六恍然说。
“他疯了,他为什么要招惹海盗!”若兰叫道。
忽然间,他们都同时想到一个事,他要去抢海盗的财富。他是真的疯了!
若兰第一个念头是要不要阻止他。
“等等,我猜测他的火铳枪生产有了突破,自觉所向……他之前曾暗示过他在捣鼓这物件的。”小六发觉自己语音在颤抖,难道自己也有所求。那个位置可是想都没想过。不行,我要奏请出京亲自看一下那些火枪。转眼又想,淡定,等他成功归来不就证明自己的猜想了么?
若兰看着小六脸现红潮,气喘不已,反覆多变,更是莫名其妙茫然无解。自己就只剩下两个最亲近的男人,一个在外,像是疯了,一个在身边,也快疯了……这活着还有意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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