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完了嘛。”晏尘水问:“先生,你们刚刚在说什么呢?”
张厌深笑答:“讲了几个故事而已,闻鸡起舞,负薪挂角,程门立雪,都是你们听过的。”
晏尘水便笑:“先生这是劝学呢。”
“多读书总是好的。”贺今行也跟着笑,腾出手去扶老人,“老师,外头冷,咱们回去吧。”
一进门,携香便从厨房的窗户探出头来打招呼。
她从下午就开始准备,做了不少菜,算着时间正好上桌。
晏尘水早就饿得肚里抗议过几回,还记着自己老爹尚未下衙,托着腮和满桌好菜干瞪眼。
携香笑他,笑够了才说:“晏大人差人报过信,说是今天事务多,他留衙门值班,就不回来了。”
几人这才围桌坐下,贺今行思索道:“今天十五,有朝会。”
“听永贞说,为补亏空,开年几次朝会都吵成了一锅粥。每每吵一回,送到御史台的折子就要翻上一番,今日估摸也跑不了。”张厌深拿起筷子,“但这些你们尚且管不了,先吃饭罢。”
“嗯。”他端起自己的碗,开始刨饭;这几日总没有吃饱,也饿得不行。
吃饱喝足后,稍作歇息。
老少难得聚在一起闲聊,说起夏青稞,张厌深也略感讶异,“西州偏远,能出个举人,还能走到宣京,不容易。这孩子一定是个有主张的人。”
贺今行说:“就我的感觉而言,他确实很有想法。”
“不管有多少想法,上榜才见分晓。”晏尘水呵欠不断,看着热水烧得差不多了便起身准备。
待贺今行在其后沐浴回屋,人已躺上床,抱着被子发出轻鼾。
一场会试考完,不论是心神还是体力都有极大的消耗,靠睡眠恢复再正常不过。
初春尚寒,他替对方掖好被角,边擦头发边扫视书架。
他也有些累,但远未累到不能动弹;与在边境戈壁走镖和崇山峻岭操演相比,在号房里坐上三天不值一提。
既有可以读书的环境,便不可一日不读。
他取下一本厚块头。
虽隔着千山万水,但宣京与西州,共享同一片天空、同一本地理志。
“你看看。”
明德帝将一本奏折递给顺喜,大太监躬着腰接过,送到了底下坐在软凳上的秦相爷手里。
秦毓章不用猜就知道是哪一封,毕竟都是从他手里过了一遍的,皇帝会对哪些折子有反应也早在预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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