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看了一眼站牌,这里离花市店很近。
她跟司机师傅说了再见,穿过空无一人的辅路,沿着人行道,往花市店走去。
花市店在的这条街,很多装修精美的零售门店即使闭店了也会开着灯,多半是为了展示橱窗和门店的陈列。附近新开了酒吧,偶尔会有行人在路上呼朋引伴地走过。
站在门口的时候,池斯一的名字又钻进了她的脑袋。
她第一次见到池斯一就是在这里,那时候山北刚从寒冷的冬天脱身,进入充满爱和希望的“人间的四月天”。
那天中午天气不算热,她穿着厚重的人偶服,视线不好,还出了很多汗。但她还是在花团锦簇中看清了她的脸,看清了她英气逼人的脸。
她们第一次拥抱也是在这里,在同一时间,她用蓝色北极熊蓬松的熊掌她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然后她隔着人偶服,摸着她可爱的熊脸,又抬起手摸了摸她的头。
没有特指谁,没有特指许星野,她的拥抱和抚摸就只是对一个基因变异的蓝色北极熊人偶而已。
如果当时人偶服里装着的是其他人,会不会也是同样的剧情走向?
会有另一人,在她需要的时刻出现,屈服于她,跟她拥抱,接吻,做接下来所有的事情。
世界是围绕池斯一转的,他者皆是配角。
包括许星野。
甚至,说不定,另一个人情愿做笼中鸟。于是,此刻,她们一定正在ApEx顶楼的套房里缠绵悱恻。
另一个人或许根本不会注意到门上的消防疏散紧急通道,不会想要跟着红色的箭头,沿着最安全最快的路线逃出生天。
她多希望自己是钝感的。
但她不是。
她没有爱过人,她没想到,爱直达她的本色,直达她心脏最柔软的部分。
那里极度敏感,敏感到有些脆弱。
她疼得想把自己的心脏整个挖掉,她甚至有点儿不想再继续在花市店工作了。
她把玻璃门推开个小缝,进了店里。
她没有开灯,呆呆地站在店里,透过玻璃看着窗外偶尔经过的行人。偶尔对视的时候,她能从行人注视着她的眼神里看出来,他们在判断她是人还是鬼,是模特还是真人。
她推开储藏间的门,打开顶灯,惨白惨白的冷光把这里照得像个停尸间。
她撑开了一张还算舒服的露营躺椅,关了灯,躺在了椅子上。
房间好黑,残月没有光,更照不进窗子,她有点儿害怕。
起身,翻出来一支香薰蜡烛,放在了窗台上。
让她觉得更可怕的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她也习惯了暖光。她关上顶灯,躺在躺椅上,看着窗台上的蜡烛,不停地流泪,直到疲惫和困倦再次袭来。
她又站在了那条冰冷的溪流前,举目环顾,山间浓雾弥漫。
她的喉咙好干,她跪在溪水边,捧起冰凉的溪水,冰凉的溪水滑进胃里。好冷,真的好冷,她的心肝脾肺肾一齐打了个冷战。
一只透明的水壶伸到了她面前,她接过水壶,拧开瓶口,摁着瓶肚,伸进冰凉的溪水里,看着水溢进壶嘴。水壶下沉,逐渐被灌满,她拿起水壶,拧上瓶口。
转过身,递给她水壶的人消失在身边。
她匆忙起身,慌不择路地往前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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