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星野坐在公交站台的金属台上,看着面前宽阔的被街灯照得昏黄的马路。
车辆疾驰而过,轮胎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
五月黑色的晚风从她的背后汹涌而过,吹乱她肩膀的头发。
一辆头顶上写着内环的双层公交车停在了她面前,门在一声放气的声音之后被打开。
她有些犹豫,但还是站起身,踩着马路的边缘,直接跳上了车。拿起手机,翻找着公交二维码。
开夜班车的司机师傅一点儿都不急,城市在沉睡,没有人急着要去做什么,他戴着白手套的手扶在方向盘上,耐心地等着他这辆车为数不多乘客。
扫码成功的提示音响起。
“谢谢师傅。”许星野埋头闷声说。
“应该的。”带着山北本地口音的三个字无比洪亮。
许星野抬头看了一眼司机师傅。皮肤黝黑,眉毛浓郁,是个典型的山北男人。
她拽着踩着有些陡的台阶,爬上了公交车的二层。二层空无一人,白日里很抢手的第一排的座位,左右两边都空着,她犹豫了一秒,坐在了左边。
司机师傅听到了她落座的声音,公交车缓慢启动,油门被踩下时,发动机发出哄哄的声音。
坐在双层公交车二层的左侧是一种很新奇的感受。视野出奇地开阔,正下方就是驾驶位,有一种其实是自己在开这辆巨大的公交车的错觉。
许星野窝在座位上,看着向前延伸的路。
这是山北的内环路。
环路不通向任何地方具体的地方,环路以终为始,以始为终,一直向前,就能回到原地。
可她跟池斯一的关系呢?
她跟池斯一的关系,明确地通向ApEx顶层的套房。
她摸着脖子上的项链,把扣头转到面前。她的指甲剪得太短,几乎贴着手指,为了摘掉项链,扣头沿着指甲,刺进了拇指指缝。
很疼,她捏着拇指,就好像这个被刺开的小缝,能在被使劲捏住的这几秒钟里迅速长出新的血肉。
许星野以为只有廉价的项链才会刺伤手指。
她把项链攥在手里,钻石在路灯照进车里的时候偶尔折射出几道亮光。
公交摇摇晃晃,困意袭来,陷入了沉睡当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
“醒醒,姑娘,醒醒。”
许星野睁开眼睛,窗外仍然是昏黄的道路,她旁边站着刚才的司机师傅。
“车到站了。”他说。
许星野皱眉,她不知道一个环线到的是哪门子站。
“你要还坐,得到下面重新刷码。”
许星野木讷地点点头,拎着书包起身,走在司机师傅身后,从二层下到了一层。
她点亮手机看了一眼时间,现在已经过了凌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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