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三月,草长莺飞,府城东有一景,名东湖,此地北面群山环绕,犹如一位深闺佳人,秀丽而不媚俗,风宅便坐落于东湖边上。
共璃对骨女选的这个宅子很是满意,据说早先是一名官员的私宅,坏了事被砍了,这宅子几经转手终被骨女看上并买下。
宅院不大,三进连着一个小花园,共璃猜那坏了事的官员定是个风雅之人,宅院内可谓一步一景,真应了可赏,可游,可居之意。
这几日赶路未好好休息,而此处又太过放松,共璃睁眼时已日上三竿。骨女一直候在门外,听到共璃唤起的声音才带着奴隶进屋送水,送午饭。
自共璃身上血痂尽落,不需再上药后,她便不再让人贴身服侍,尤其换衣一类,皆是自己动手,即便现在化身男子也不愿。
用过午膳,共璃从书架上随意拿了本书,提了两壶酒去了后花园,晒晒太阳看看书,日子甚是惬意。
对于共璃现在的状态,骨女等人还是满意的,这才是养病之人应有的生活,只是这戒酒,共璃完全当做了耳旁风。
众人皆知,鲛人嗜酒,共璃更是个中强手,每日酒壶定不离身,他们从云霞城带来的行李中,酒水竟占了大半。
共璃这会在安心看书,也无需骨女在旁侍候,便打发她去找黎渊,让他俩合计一下,如何参选皇商的事。
骨女应声退下,共璃这想一出是一出的性子,这次又是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现在他们连如何参选皇商的流程都没弄清楚。
骨女有些颓废地晃进黎渊的屋子。看着黎渊坐在书桌前,一手握着毛笔龙飞凤舞,一手在算盘上飞跳弹勾,只觉得这幅画面很是诡异,不久前此人还在战场中打打杀杀,此刻却在这做起了账房先生。
梨渊察觉到骨女进来,离开数月,这些账本他需要一一查验,手上忙的飞起,头也不抬温声道:“殿下起身了?”
“嗯,正在园子里晒太阳。”骨女答完便不说话了,黎渊抬头看了她一眼又埋头理账。
房间里只有笔尖落纸的沙沙声和算盘珠欢快的撞击声,两人一站一坐,骨女靠在书桌边问道:“殿下要当皇商,参比的流程你清楚吗?”
黎渊手下不停,道:“不清楚,明日我去拜访知府。”
骨女转身看向梨渊,知道他是有主见的,道:“你有成算便好,云霞城那边如何了?”
黎渊这才放下笔,抬头正视骨女,道:“想起问正事了?”
骨女一愣,随即放软身段,转过桌角,纤手搭在黎渊肩上,撩起披帛在他面前扫来扫去,娇笑道:“哎呀,哥哥,你就告诉奴家嘛。江南离云霞城这么远,就算有报信的小鱼,游到这说不得什么时候了。”
黎渊抖落骨女落在他肩上的手,捋了捋被笑出来的汗毛:“说正事,你庄重点。”
“好,你黎大少爷都发话了,奴家怎敢不听呢。”骨女飘飘然地走到书桌对面的椅子上坐下,言语轻佻,面上却带了五分正经。
黎渊板起那张素来少有表情的脸,严肃道:“鲛人皇的赏赐下来了。”
骨女不耐烦,急切道:“然后呢?你能不能一气儿说完!”
黎渊调整了情绪,按下心头的不忿,继续道:“八王子、九公主虽诛杀萧焱有功,但北海军损兵折将,故而功过相抵,不赏也不罚,赐珍宝灵草养伤用。”
骨女吃惊道:“没了?”
“没了。”黎渊无奈的点点头。
骨女不甘心的问:“那七王子呢?”
黎渊忆起那日宣旨侍者的话,略微讥讽道:“七王子征讨兽族有功,身先士卒,将士爱戴,西、北海军就由其统领,并赏赐珍宝无数。”
“无耻!”骨女倏地站起,连带椅子也倒了,摔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音,一掌劈在书桌上,寸许的裂纹出现在桌面,砚台里的墨汁飞溅到账本上,毛笔也滚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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