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过后,田夫人没急着收拾碗筷,而是看向田村长,“你是不是不长脑子?”
“俺咋了?”
田村长摸了摸脑袋,被骂得有些摸不着头脑,“我又干啥了?明富,你看你娘她又莫名其妙跟我发火。”
田明富可不想插手这件事,自动地收拾桌上的碗筷。
田夫人一把揪住田村长的耳朵,“我说你有错吗?东篱那孩子才回来,云归不跟她说阿织的事儿,你以为是因为什么?”
“还不是怕东篱这孩子知道自己不是亲生的,心里头不好受,你看咱们村谁上赶着说这事儿?”
“你倒好,破车嘴秃噜秃噜全说出去了,显着你能了?”
田村长龇牙咧嘴,“哎呦呦,别揪了,那我也没心思这些啊,下回知道了,下回闭嘴!”
“还有下回?东篱那丫头如今心明镜了。”
田夫人气地推了一把田村长,“成天怎么跟了你这么不长心的东西。”
此时的乡道上,三人一狗走在田埂上,谁都没有说话,最后还是沈云归最先受不住了,“说吧,都知道什么了?”
沈东篱低头看着鞋尖儿,声音闷闷的,“我是谁?”
她不是傅家嫡女,如今才知道,连沈云归的女儿都不是,那她是谁?
难怪一开始,父亲沈云归对她的到来是那种态度,至少傅玉珠还是沈云归养了十一年的女儿。
她呢?
她和沈云归不仅没有血缘亲情,更没有被抚养长大的情分,他们就是陌生人。
沈云归摸了摸沈东篱的发顶,“你是谁?你是我沈云归的闺女呗,净问些傻话。”
沈东篱吸了吸鼻子,“可我根本不是您和母…您夫人的亲生女儿。”
当初他甚至可以直接把自己赶出家门的。
“我说是就是,当初沈…傅玉珠还不是老子亲女儿呢,还不是一把屎一把尿把她喂那么大?”
沈云归背着手,看着天上皎洁的明月,“当初阿织难产,一尸两命,我也不想活了。”
“成日里就知道酗酒,浑浑噩噩的,后来险些一头栽河里淹死了,就看到河上飘着一个小婴儿。”
沈云归的神色柔软了许多,“老子当时也不知道怎么就脑子一抽,把孩子给抱回来,手忙脚乱的照顾。”
“一眨眼就是十一年。”
听到这话,沈东篱抿了抿唇,“那父亲知道她是傅家嫡女吗?”
“老子怎么会知道?她身上就有一块玉佩,我又不认识,就收起来了。”
听到沈云归的话,沈东篱更摸不清头脑了,既然沈云归不知道傅玉珠是傅家嫡女,她自己又是怎么知道的。
怎么会知道那个玉佩是傅家的?
而且金陵离沧州可是很远,傅玉珠是怎么在破庙里与她掉了包,又顺着河水飘到明水村的。
“父亲,除了玉佩就再也没其他的了?”
都这种情况了,沈云归自然也不会隐瞒,“当初捡到傅玉珠的时候,还有一具尸体,穿戴的样子,应该是富贵人家的婢女。”
“不过死得特别惨,后背身中五六刀,虽然不致命,但应该是失血过多才死了。”
“所以我当时想过,傅玉珠应该是富贵人家的孩子,不过是路上遭到仇家追杀,而且能让个丫鬟抱着逃跑,想必爹娘应该都死绝了。”
后面沈云归也没想到这么戏剧性,傅玉珠是傅家的嫡女,而沈东篱……
“总之不管你是不是捡来的,在我心里你就是爹的闺女,别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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