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层舷边立着的青衣儒生问:“来者何人?”
被沈涵秋狠掐一把后,景飞琼深吸一口气,亮出令牌说:“圣光谷景飞琼,她是外门弟子沈涵秋,我们想搭乘你们的船回去。请问阁下是归霞郁家哪位?”
“归霞郁莲坤。家中两位长老在舱中相候,请景师妹与这位师妹移驾舱中叙话。”
郁莲坤这番话极客气了,他是归霞岛的高级内门弟子,对景飞琼这圣光谷低级内门弟子算是给足了面子。沈涵秋认为他连自己姓都没记住,是太过轻慢,还鼻孔朝天的冷哼数声。
平平升起,景飞琼托着沈涵秋左肘无声无息的落上船头。这般朴拙的身法立时引来归霞岛弟子的轻嘘声。沈涵秋看向嘘声起处,嚣张的大叫:“嘘什么嘘,有本事你们挑战圣光谷高级弟子去呀!”
郁莲坤瞪了那些好事者一眼,吓得他们连忙缩回舱中,再束手作个请的手势,将景飞琼她们请进了顶层观霞阁。
有沈涵秋那么一闹,景飞琼此时已进入了角色,到郁家两位长老面前亦镇静自若,很有名门弟子的风范。看得郁家两位长老好生嫉妒:圣光谷出来的低级弟子也有如斯气度,难怪人家能稳据上五门之列!
两位长老简略的问了几个问题,像什么圣光谷负责青云法会的主事人是谁,圣光谷这次会派哪些高级弟子下场,还有圣光谷圣光谷的长老们将会有几位到场,诸如此类他们较关心的问题后,就因景飞琼说适才与修魔者有过一场激斗,并且她也很恰当的表现出些许疲态,大长老便让人领着她们去休息。
到得舱中,待归霞岛的弟子关门退出,景飞琼好生钦佩的望着沈涵秋,欲言又止。设若不是沈涵秋在出发前,已事先算好郁家的首脑会问些什么问题,教她一律以‘弟子地位卑微,不曾有机会与闻这等机密’作答,又叮嘱她适时告诉对方自己刚刚经历过一番激斗,并表现出疲惫的样子,她想自己在郁家两位长老面前不可能表现得那般镇定,肯定会露馅。
露齿得意的一笑,沈涵秋拍拍床板,示意景飞琼坐下调息。很快,两人进入忘我之境,浑然不知窗外有人偷窥。
“连清你干什么!”一声娇叱起,贴在窗边的男人惊回首,没等他分辩,一个大耳括子就结结实实的印在他脸上。
沈涵秋猛然的拉开舱门,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连清说:“你媳妇长得稍稍有些对不住观众,你也不至于看到女人色心就起。这是在你们郁家船上,我们好歹是客,不想声张来让大家难堪,希望你识趣退走,你说你怎么就那么不识趣呢?”
“我叫你起色心!叫你馋!”
丑女最忌讳被人说她丑,偏沈涵秋是圣光谷的人,郁莲香气虽气,理智尚在,便拧着连清耳朵走开,边走边骂。那连清冤啦,但他没处申冤,他总不能说出景飞琼是他师妹,要真说了估计他就死定了,只能闷声不响的任由打骂。
一行清泪悄然落下,景飞琼面色灰败,看情形是深受打击了。搂着她的肩,沈涵秋轻轻的拍打着,“男人的本质就这样,别把他们想得太美好。”
直到海船驶入临近圣光泽地边缘的海域,船上赴会之人分乘圣光谷派出的迎宾艇,连清都没有出现,景飞琼又有些怅然若失,频频回头望,急的沈涵秋在她腰间一掐再掐。
坐在小艇上,景飞琼失神低语:“如果可以,我真的希望后来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凑近景飞琼的耳朵,沈涵秋咬着牙根说:“如果可以,我真的希望即将面临的生死关能够平安渡过。”
划艇的是圣光谷弟子修为低,听两人的对话不甚真切,咧嘴笑道:“两位师姐可是领的差使办砸了?其实你们用不着担心,上面现在都忙得跟什么似的,谁还有空过问你们任务完成情况,前面好几拔任务没完成的师兄师姐都平安过关了,你们一准能平安过关。”
划船的外门弟子,在逆风吹的情形下,都能听到自个儿刻意压低的声音,沈涵秋脑中警铃大响。上岸后,在经过一株老槐树的时候,她借口有石子硌脚,在槐树根侧坐下来装模作样的倒了倒靴里的石子,趁着景飞琼观望四周情形的时候,将系在腰间的扇坠扯下塞进槐树根间的石隙里。
第一百八十一章、争端
谷外阴霾不散,谷内旭日澄空,沈涵秋心说这圣光谷果是不凡。有意无意的,她拉着景飞琼与归霞岛的那帮人拉开了距离。拾级登临谷口最高的迎宾阁,展目四望,见谷南舒而北削云,谷中桃竹相映,在桃花竹色间,有路横贯谷之南北,目测那路长不过数十里,她不免要问:“圣光谷不至于就这么大点儿吧?”
迎宾阁中还有两拔人,幸好都不是归霞郁家的人,景飞琼拉着沈涵秋出了迎宾阁,到了无人处才说:“圣光谷举办青云法会,地点不在圣光谷。”
“哪有这道理!”沈涵秋甚为失望。如此一来,不加入圣光谷,岂非就不能获悉圣光谷的具体地址了嘛!
“这也算是惯例。”景飞琼这散修知道的还挺多,估计是随师父参加过青云法会。沈涵秋说且不忙着拿那个令牌出来,先看看情况再做决定,她便熟络的像一般散修者那样择了处独立的倚桃竹楼,在楼门处布下小结界,与沈涵秋入内住下。
算算日子,青云法会还有两日才召开,依着景飞琼就窝在竹楼里等到了正日才露面,沈涵秋哪肯,没奈何,她只得在傍晚时分领着沈涵秋去参观法会夜市。
法会夜市,是举办法会期间,在没赛事的晚上,修真者们相互间以物易物的自由交易市场。参与交易的有散修,也有各大门小派的弟子。交易中不会出现巧取豪夺的情形,尚属公平。
沈涵秋少见多怪,看到什么都有得舌根嚼,还好她都是附耳对景飞琼讲的,不然非招致围攻。但就这样,也有不少修真者对她侧目而视,景飞琼不得不拽着她快些走掉。
“干什么嘛,完全是走马观花,我都没看就走完了。”甩掉景飞琼的手,沈涵秋返身再入夜市。走到卖个像瓶不是瓶的怪东西摊位前,她问:“大伯,这瓶子有什么用?”
“有符没有?”摆摊的散修不答反问。
那散修神情冷傲,看得沈涵秋很不舒服,恼道:“我问你瓶子有什么用,你管我有福还是有灾。”
“这是十张符。”旁边过来一会摇纸扇的公子哥,油头粉面的看着就让人难受,最可恨的是他居然视她如无物,扔了一把黄纸片,拿起瓶子就走。没来招惹,沈涵秋都想揍他一顿,见状便照着他腿胫骨一记狠踹。
踢到铁板了!踢人的沈涵秋反倒抱着脚哇哇叫着练起金鸡独立。摇纸扇的公子哥霍的转身,五指如鹰爪闪电般掐住她的咽喉,拎小鸡似的拎起她朝天一甩。
沈涵秋没学过正格的飞腾术,只会用木云魔法积空气中的木元素成阶,供她拾级而上,但这是参加修真者的集会,用了木云魔法她就死路一条,在身体下降时,她硬是忍着没有施出木语魔法。她想,就是景飞琼来不及救她,圣光谷维持秩序的弟子也应该会出手相救。
人群中飞起两道身影,朝着沈涵秋扑去。一道身影是景飞琼,躺在她怀中,沈涵秋快活的笑了,不过是一笑即收。另一道身影是佩带执法队标志的圣光谷弟子,见沈涵秋已被救,他飘身落地,拿出公事公办的严肃表情,下令沈涵秋与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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