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做什么白日梦呢。”
他那委屈的调调传过来,亦真亦假:“我伤心啊,我就是不幸福的那个人。”
祸害了那么多女子,还说他是不幸福的那个人,这厮就化成了两个字:“烧包。”
楚尘却是笑,也不恼,只是说:“我明天去法国,你想要什么?我给你买回去。你看我对你多好,独独想到给你买东西,想念我了没?”
我弹了弹手指甲,说得慢条斯理:“想啊,当然想,想得你茶不思饭不想。”
楚尘笑意溢出来:“真的啊?我也是,想你想得茶不思饭不想。”
话里的小伎俩到底还是被他识破。我笑:“那是我的荣幸。”
像楚尘这等花花公子,危险系数属于红色级别,深谙女子本性,体贴人能体贴到骨子里,勾勾手指头都显得十足魅惑,我就没见过他看中的哪个女子从他手心里成功出逃。
不过也算是楚尘人精,那些难以搞定的拿鼻孔看人的高傲女子他一向不去招惹,想想也是,若要他这种随性的人供着尊只可观不可玩的菩萨,那痛苦无异于让他吃斋念佛。
“过两天聂染青过生日,进南话都摆在这里了,我总得破费些银子去给她好好买点东西。对了,你这秘书怎么当的,进南竟然说你忙,他还得自己去买礼物。”楚尘故意挖苦我,“啧啧,你可真是越大越没眼力见儿。”
这绝对是冤枉,是习进南自己喜欢亲力亲为的,我插手才算是没眼力见儿。不过替老板背黑锅这事我也做多了,解释反倒多余。我无视楚尘,随便找了点刺给他扎了回去:“你这不也想起了给聂染青买东西,还独独我呢。”
他笑,拖长了调调:“你跟她不一样啊。”
又是吊儿郎当的话,楚尘说多了,我也就听麻木了。
后来跟着习进南出差,有些水土不服,再加上正碰上是每月的特殊几天,于是被习进南格外关照,大部分的事都是他自己去做,我反倒成了被照顾的人。
我简直是受宠若惊。
这世上有种人,能把各方都打点得无微不至,让你佩服之极。在这种老板手下工作,连生病都觉得愧疚。
想不到过了一日,极度讨厌开会的楚尘却来了,他本来是打发副总来的。更想不到的是,又过了两日,聂染青竟然也来了。
老婆来陪自家老公,习进南显然心情大好,差遣了好几日未曾出屋的我去陪染青逛街。我跟她一起去吃各种小吃,这种东西那些大男人一向不屑,我俩倒是都吃得津津有味。一口气从路头吃到路尾,其实入口的东西很少,因为我的胃口不大,染青则更加小,所以我们更多的时间都是在聊天。
在学校的时候我叫习进南学长,进了公司再叫这个总归不合适,可是习总或者是习先生又嫌生疏,所以私底下我都直接叫习进南。面对染青的时候,我怕引起误会,叫了习先生,然而终归太过放松,说了没两句“习进南”三个字就脱口而出。
我有些后悔,看了看她的脸色,却没有发现异常,反倒笑得更加甜美。
后来突然意识到,其实她露出的那种甜笑,在我的脸上也常常能寻得到,那是我用来掩盖情绪的惯用手法。
于是对染青的印象里又添了一条聪明,我甚至莫名地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忽然觉得在某些说不上来的地方,我和她很像。
晚上的时候,人家成对成双,我和楚尘对影对酒对月光。这厮在饭局上喝得不少,回了酒店却非要拽着我一起说话。楚尘薄醉的时候,话反而变少,只是一直在说一句话:“然后呢?”
“哪有那么多然后啊,这话题都没什么好说得了。你喝醉了,回去睡觉吧。”
“不睡。说完这个就说说别的啊,你跟着习进南工作这么久,你看过习进南发怒不?”
我实话实说:“没。”这也是我最佩服他的地方,颇能隐忍,甚至连重话都很少说。而且是越乱越淡定的主儿,我就没见过他露出过慌张的表情。
楚尘突然笑得神秘:“我一直在想,假如习进南和聂染青吵架,那该是什么样的情景。其实我一直纳闷来着,你说习进南这种闷得要命的人,碰上聂染青这种也同样死不开口的人,平时是怎么交流的呢?”
我把揉着眉头的他从沙发上扶起来,一步步把他请向房间门口:“乌鸦嘴。烦劳您赶紧起驾回宫吧,我这小庙里盛不下您这尊大神。”
其实我也很好奇,两人相处得时间太短,聂染青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凭空出现的一个人物,就算当事人如习进南,这样的婚姻又能有多大的保证?交集若是对了,那这一辈子也就这样过下去了,交集若是错误,又该怎么办?
这种婚姻让我想起了走钢丝,全神贯注方能胜利,而一瞬间的放弃也许都能酿成失败。
可人一辈子总是有疏忽的时候,即使那个人是习进南。
后来,我们又难得地聚在一起,习进南也难得的兴致很好,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对我说,染青说很羡慕你,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自力更生,很美丽很精干,还嘱咐我给你加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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