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睨了他一眼:“那真是不好意思啊,我还真就不信。”
只是我还是不大理解习进南为什么会突然会给一个近乎陌生的女子一个承诺,太快太仓促了,以我同为女子的角度来看,我不认为聂染青能感觉到习进南的诚意。
于是接下来几天我去他的办公室的时候总是用一副探究的眼神看着他,直到有一次习进南终于对我讲:“你想问什么?”
我一直不敢直视习进南的眼神,那里面包含的东西太多,而且一对上我就有种心思被猜中的感觉,这可不怎么好受。不过我得承认,与聪明人交流就是容易,我等了几天,等的就是这句话。但是我也不敢问得太肆意,只抛给了他这个在我心头一直悬而未决的问题。
“她需要。”
习进南就说了这三个字,连个宾语都没有,这答案跟没回答一样。我心里更疑惑了。可是习进南说完之后便做出办公忙碌的模样,我只好退了出来。
(三)、
习进南结了婚自然不能如我们这群单身一般自由,我们和他一起玩乐的时间越来越少,更不要提我和他除公务外私下单独的相处,那几乎就快成了零。
楚尘似乎是很鸣不平,也不知是为谁鸣不平,据说每次见到聂染青都要斗嘴,偏偏又不如人家厉害,只好灰溜溜地夹着尾巴离开。我嘲笑他,他还瞪我一眼:“这叫大人不记小人过。”
我说:“你干嘛老看人家不顺眼,我觉得染青挺不错的。”
楚尘看我一眼,转头,接着又转回来,又看了我一眼,直把我看得莫名其妙,才幽幽地说:“我也不想跟她斗嘴啊,谁让她每次都不放过我。”
那神情就跟终极怨男似的,楚尘就是一活宝。
以往我消息灵通,这次却是很晚才知道了聂染青的故事。还是断断续续,感觉就像是看被刮花的光盘,卡得让人憋闷。而且我听完之后也不知是什么滋味,这么复杂,个中滋味也许当事人都说不清。
我很莫名地想起了周瑜和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只是,我总觉得,这种事,挨打的人不见得就有多委屈,而主打的人也不见得就有多高兴。
又想了一下,其实谁说主打的人就不疼呢,记得好像在哪里听过很文艺的一句话,打在你身,痛在我心。
我把我自己逗笑。
楚尘瞧了瞧我莫名其妙的笑容,说:“聂染青答应跟习进南结婚就没抱着什么好心思,这婚结得有阴谋。”
我说:“你对人家有偏见,戴着有色眼镜看人,什么时候都是有色的。再说了,你怎么知道习进南结婚就抱着什么好心思。”
楚尘直嗤我:“大女人主义。你为了给聂染青说好话连习进南都批评,我要去向你老板告状。”
我也回嗤他:“幼稚不幼稚啊你。”
习进南倒似乎并不介意,甚至乐在其中。有次他开早会,我低下头,和他挨得太近,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馨香,虽然很好闻,但明显不是习进南惯用的香水。
直到后来他竟然自己主动解释:“这件衬衫不知怎么放在染青的衣柜里了,她那柜子里有香囊。”
假如习进南真的不想穿,有很多的衣服可以换,但事实是他穿了,而且还不怕费口舌地解释原因。这明显就是故意的,我猜他那是故意暗示自己的婚后生活很美好和睦,以打破公司内不知何时开始渐渐滋生的他俩不和的谣言。
但是还是有些奇怪,习进南以往对这些流言蜚语一向是不予理会的。
我们在平静中度过两年,楚尘是一如既往的招摇,习进南是一如既往的恋家,我则是一日日重复着工作,小心避过各种相亲陷阱,真感谢大学时代那群有了男友就为我张罗的年轻小媒婆们,我现在鼻子灵敏,隔着几十句话就能嗅到对方有没有意图说媒的味道,嗅到的话就立刻寻个由头远走高飞。
楚尘的时间一大把,习进南的时间一小撮。这就是拒婚男人与结婚男人之间的区别。下班后,习进南说得最多的一句话是“我还有事,你们慢聊”,楚尘说得最多的一句话是“今晚一起去哪里乐呵啊”。连口气都天差地别,加之都是天之骄子,怎么能不让人拿来相比。
每当我对男人们绝望的时候,我就会主动让自己想一下习进南,于是我就燃起了一点希望。可每当我对男人们又产生了希望的时候,我又会主动让自己想一下楚尘,这个家伙总是让我感到这世上好男人比国宝还要稀有。
于是我在这个天平上左右摇摆,后来我选择站在天平最中间,还是这里最安全。
楚尘依旧是各个地方到处飞,但是从来都是一个人。偶尔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扰人清梦,我是被扰的那些人之一,我迷迷糊糊地听他说话,他朦朦胧胧地给我讲话:“这世界上幸福的人总是那么少又那么多。”
我知道楚尘文笔不错,大学论文写得也不错,可我从来不知道他能这么酸,酸得连我一介女流都觉得倒牙:“你大晚上受什么刺激了。”
“哎,我这边可还没到傍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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