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京城已是黄昏了,一路看着如苏花的林周,早在江曼到家,即将分别的时候就将如苏糕的故事告诉她了,并约定五日后,踏春节相见。
傅梁送江氏姐弟二人到家后,又亲自送林顾二人到家。顾家父母早早叫人备了饭食,连着林家爹娘也邀了过来,饮茶闲聊,就等着两个孩子回家,也正好感谢一番傅梁多日来的照顾。
一下马,傅梁就招呼小厮进去禀报家主。
不过片刻,顾珩和林彧君就迎了出来,见两个孩子活蹦乱跳,悬着的心也落了下来。毕竟孩子第一次出远门,虽是有傅梁同行,但塞外终归陌生之地,也生怕哪里磕碰了病痛了。
“顾兄林兄,这俩孩子可是完好无损的给你们带回来啦!”傅梁笑着说道。
顾经年和林周忙向两位长辈行礼。
“傅先生,快请进!饭菜正在准备,就等着给你们接风洗尘呐!”顾珩看了一眼顾经年和林周,笑眯眯地呼傅梁进院子。
林彧君看了眼两颊红扑扑的林周,心想这阿喜想必是刚睡醒,还在迷糊中,于是走过去拉起阿喜,摸了摸她的脑袋,问道:“小阿喜,这趟塞外之行想必是见了不少东西,晚上回家可要和阿爹阿娘好好说道说道!”转头又看向顾经年说道:“经年,一路辛苦你照顾阿喜。你虽只长阿喜三岁,可向来稳重,是个小大人,有你在我放心。”
顾经年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林伯父太客气了,这一路因为阿喜添了不少欢声笑语,而且她一路也照顾我许多。”这话倒是不假,逗弄阿喜已然成为这趟旅程让顾经年第二开心的事,至于第一嘛,当然是学会了骑马。
林彧君欣慰地笑了笑,用另一只手拉起顾经年:“走吧,你们的阿娘还等着我们用饭呐!”
“宛娘,你看谁回来了?”领着两个孩子走进大堂,远远就看见自家夫人正陪着顾夫人饮茶谈笑,林彧君朝宛娘招了招手。
阿喜许久不见阿娘,直直就冲了过去,自然没有忘记先给顾夫人行礼,顾经年也向林母行了礼。“见过慧姨!”说来在顾家念书这么多年,对顾家的熟悉程度不亚于自家,可是该记的礼数阿喜倒是一点儿也没忘,就是玩那最爱的秋千,也是经过顾夫人首肯的。
顾夫人名唤季如慧,人称慧娘。同样长于江南富庶之家,与阿喜的娘亲性子却截然不同。虽是富家小姐,却并非柔弱之辈,做事果断利落,把顾家上下打点得有条不紊。
“阿喜真乖。跟慧姨说说,这趟去塞外都见到了什么呀?经年没有欺负你吧?”顾夫人宠溺地摸了摸阿喜的头,看了一眼顾经年。
在顾家读书三年,自然没少受顾母的照顾,阿喜也对顾夫人多有亲近之感。也不知如此端庄贤惠的顾夫人,怎么就生出顾经年这么个蔫坏的儿子?但阿喜明白,在长辈的眼里,顾经年一向礼数周到,遍览群书,功课也比阿喜通透不少……
“这趟塞外,可见识了不少!辽阔草原、成群牛羊、还有那巍峨的星月山!经年哥哥一路颇多照顾,我们还学了骑马!”阿喜雀跃地说道,至于那些中途的绊子,阿喜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看来我们阿喜收获颇丰呀,经年你来。”顾母看着粉嫩圆润的阿喜,一脸宠爱,不禁喜从中来。
顾经年走到顾母跟前,余光瞟了眼阿喜,俨然一副大人模样。“母亲何事?”
“你看阿喜,如此招人欢喜。你呀,年纪越长话倒越发少了。快跟我们说说,此行的有趣之处,也叫我们乐一乐。”顾母笑着说。
“骑马笑春风,月夜览星河。高山绘飘雪,原野试牛羊。”顾经年寥寥几句话,就将几日行程讲完了。见众人听得兴起,聚精会神地看着他,又说:“母亲让孩儿带上的孜然粉,真是烤羊肉的点睛之笔!”
果然还是个孩子,方才一脸正经的模样,都让顾母怀疑顾经年是个哪里来的老夫子?如今这般说到吃食倒是灵动了不少。
“说得好!经年,你在星月山上的画作,还不快拿出来让大家欣赏一番?”傅梁与顾珩在偏厅饮了一盏茶,此时走了过来说道。
顾经年吩咐小厮取来,缓缓展开画作,说道:“这画取自星月山之雪景,雪山高洁,屹立千年,是以献给父亲母亲。我与阿喜曾在雪山切磋画技,她的画技不输于我。”这话倒是不假,阿喜在绘画上是有那么些天赋,顾经年想乘机让众人也评判评判,到底谁的好些。
只见那雪山栩栩如生,连飘雪都像落于眼前一般。顾母越瞧顾经年的画越喜欢,笑得合不拢嘴,突然想到阿喜也画了,说道:“难得听经年如此赞赏,阿喜快让我们也看看你的画作。”
阿喜拿出画作,众人皆是惊叹,早知顾经年擅书画,未曾想阿喜的画技竟然更胜一筹。山峦连绵,意境高远,连天边云雾都活灵活现。一番夸赞,让阿喜都听得低下了头,搅起了手指,不知如何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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