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外的春意透着寒凉,山上则更胜,眼见日头西斜,小坐了一会儿就冻得打颤。
“孩子们,我们该下山了。雪景虽好,却也冻人。光阴转瞬即逝,你们的十年之约也转眼就到喽,秋日来见漫山火红,当别有一番风味!”说罢,傅梁转身又看了看雪山。那雪山巍峨壮阔,也不知在此几载,定睛这么一看,倒真有几分超脱世外的仙气。
几人见傅梁负手而立,目光悠远,也不知哪里来的默契,不约而同地向雪山鞠了一躬,似敬这天地广阔,又似敬那凄美的传说,更像是笃定了十年之约。
“先生,学生适才见雪景瑰丽,兴起作画一幅,若您不嫌弃,还请收下。”方才与阿喜比试之际,见傅梁一人望着雪景出神,顾经年就将这画面绘了下来。画中人飘飘若仙人,道骨仙风的模样,似与雪山融为一体。
傅梁望着顾经年的画作,轻轻一笑:“经年这画中人莫不是为师?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倒让为师入了画中仙境,而这笔触流畅,自成一派,若是再多加练习,必有一番作为。此画我自当好好收藏。”
顾经年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在经年心中,先生就如同超凡脱俗的侠士,行走于天地间,心怀侠义坦荡,是学生拜慕之人。偶然窥得此景,绘入画中,学生不才,往后还请先生多指导画技。”
“看来今后少不了一堂诗画课呀,哈哈哈!”傅梁笑弯了眼,拍了拍顾经年的肩膀,“时候不早了,快去收拾一下,我们这就下山去。”
……
到山下的时候,日头已经挂到山脚,从山脚望去,便是满天红霞,层叠的色彩如画笔绘就,连山下羊群都被映出淡粉色。
众人都看得出神,恨不得用眼睛记录下这千万年不变的瞬间。看似远离人间的仙境,突然闯入的羊群似乎又给仙境带去几分生气灵动,如梦如幻,亦真亦假,一别或数年,愿物在人在。
此情此景,在几位少年心中留下一抹难忘的记忆。
“塞外一别,我这马术都不知回去还能不能用上!”江楠叹了口气,复而摇了摇头。
“京中自有马场呀,更何况京郊树林偌大片,还愁没地方给你施展吗?”顾经年朝江楠的肩头一拍,笑着说:“届时你定要与我比试一番,看看谁学到了傅先生的精髓!”
“哎呀,我竟把马场忘了,那再好不过了!到时候输了可别耍赖呀!”江楠回拍了顾经年一掌。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又皱起眉头道:“只是……我父亲那边……”
“踏春节就快到了,到时候让我阿娘跟你母亲说下便是,肯定没问题!”顾经年信誓旦旦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这倒是个好主意,靠谱!”听顾经年这么一说,江楠立马乐呵呵地。与林顾两家不同,江父自小管教甚严,在江楠身上寄予重望,怕孩子年幼玩物丧志,很少放江楠外出,这次到塞外还是江母再三游说的结果。
江家世代出文杰,偏偏出了江楠这么只皮猴儿,整日上树掏鸟蛋,下水捞河鱼的事儿没少干,可让江父头疼了好一阵子,直到江父找来一位教书先生,也不知怎的就让孩子收了性,随着年纪渐长也越发收敛了,这几年读书也颇为用功。倒是江母心疼孩子读书清苦,每每寻了机会放孩子出去玩耍。到了京城,江家与顾家本就是旧相识,江母也有意让江楠与顾经年二人多亲近,延续与顾母手帕交的情意。
……
几人下山,回到帐篷,随意收拾了会儿东西,林周便坐在桌上把玩着茶杯,一言不发,似是有心事一般。
江曼看出林周的心思,拿过茶杯倒了杯茶,假装不经意地坐下:“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饶是故人难相会,月再明时自相逢。”
说完林周转头深深地看了江曼一眼,道:“曼姐姐,你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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