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拼力的想在这荒地之中找寻她生活过的痕迹,想要告诉言澧这一切才不是什么幻觉。
可她不仅连半点生活琐碎都没寻见,就连筑屋的痕迹也无有半分。
“才不是你说的那样,言澧,你少骗人了——”嘴上依旧不依不饶,可她唯一能找寻到的证明却只有回忆中村口的那一方被她用年轮计数岁月的树墩。
直到最后,她也什么都证明不了。
清风徐来,吹动了女孩的衣摆发梢。女孩抬手压住耳旁鬓发,广袖翻飞,在空中晕出一抹桃粉色的柔光。言澧觉得自己或许无法理解这里对青晗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但至少她觉得,青晗或许当真失落了最后的庇护之地。
至此,无家可归。
言澧想了许久,似乎能够明白她的师傅——那独一无二的至尊纯神究竟为何要那么做,因为如果换做是她,她一定也会这么做:只有这样抚养她长大,如此和记忆作别,才能真正无牵无挂。
除了跟从凤家的指引之外,别无选择。
虽然言澧承认,这很残忍。
“这不可能——师傅不会丢下我的——大家怎么可能都是假的!……”少女紧紧地压着太阳穴,终究不肯投降。但这时她才意识到,她想要回忆那些明明就徘徊在嘴边的名字,张开口,竟无法道出一人。
“青晗,你说这个村子真实存在过,那你能尝试着回忆出某个村民的相貌吗?”
她费了很大的力气,头脑中却仅有空白,如今就连师傅的面容,也简化为一双金色的瞳仁,不辨五官。
“那你还能记得……你师傅长得什么样子吗?”
脑海里仅剩一双金眸静静的注视着她。
“想起来……快些想起来啊!”少女跪伏在地上,双手不断地敲击着脑壳,企图借此当真能回忆出什么讯息。而当她冷静下来的时候,只愣愣的双手撑地凝视那杂草那沾满泥土灰尘的细茎发呆。
此刻,就连那双金眸也不再明了:金色开始发光并逐渐泛白,最终化为光点直至消失。
归为一片青黑。
“别……别走——”她突然歇斯底里的叫了起来,不仅是关于村民的回忆,就连和师傅之间的只言片语也变得云雾般斑驳朦胧。
这样下去,她会忘记的……她会把所有事情都得干干净净!
失去了村落也无妨,青晗自小跟着师傅长大,她是看着那双耀眼的金色瞳仁长大的,有师傅在的地方,那就是家!
可是——
为什么他连最后的念想也不留给她,就连走了,也要把记忆都全盘带走?
青晗已经不知道自己还记得什么、还能记住什么,微微启了唇,想要将仅存的记大声说出来,这样或许还能多存在数秒光景,“昭灵煌——”
声音戛然而止。
女孩所见的,是她缓缓起身,依旧微微摇摆踉跄。青晗抬起手来,用手背轻轻揉着额头。
“……怎样了?”言澧尝试着发了问。
青晗的目光有些发怔,似乎依旧是头疼得紧,下意识的开口,“没……我很好。”她突然抬起头,望着面前的女孩,眼中仅剩空洞迷离。“对了,我刚刚说了什么吗?”
“……没有。”言澧回答。“你刚刚什么都没说。”
昭灵煌。
便是他的名字、她师傅的名字。
“言澧,你记不记得我来这里是做什么的?”她似乎依旧头昏发胀,身体也微微摇晃。女孩见状不妙,连忙伸手去扶她。
“不舒服吗?要不要坐下休息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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