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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一千连续几个晚上蹲在老典的破屋跟前,守株待兔,这人却像吓破了胆似的闭门不出。
正在孙一千大失所望之际,摇摇晃晃的破旧腐朽的木门“吱嘎吱嘎”地缓缓打开,老典挎着一只竹篮出来了,等他行至一片野地,突然蹲了下来,远远看去,似乎在抠挖泥土,随后起身,行走数步,再次蹲下,如此循环往复。
孙一千皱起眉头,做了一个手势,身后两名士兵便蹑手蹑脚上前,一举制住了那人的动作。那人仰面倒地,月光皎皎,映着那人满脸的惊愕惶恐。
老典的挣扎被制止住了,头被抵着贴着草地,瞧见由远及近而来的黑影。
“半夜三更,鬼鬼祟祟,你在作甚?”孙一千发问道。
老典已然吓得魂不附体,抖了抖身体道:“小的,小的,在捡蝉蛹。”
孙一千眯起双眼,蹲下身子将歪在一边的竹篮扶正,迎着月光,仔细打量。
小半篮的椭圆之物正是蝉蛹,上面犹然带着泥土,密密匝匝地堆在篮子的底部。“白日事多,脱不开身,只得夜间捡拾蝉蛹,打算煎炸料理后,打打牙祭。”
孙一千大失所望,铩羽而归。
次日,周明夷便将此事当做笑话说给黄育芩听。
黄育芩却不笑,反而叹了口气道:“老典是个苦命之人,必然是思念远在它乡的儿子了。”
周明夷这才回忆起,黄育芩曾经提过老典捡拾煎炸蝉蛹的旧事。
“这些日子来,外头可有变故?这两日,你面上心事重重的模样,看向我欲言又止,闹得我的心里七上八下的。”黄育芩皱眉道。
周明夷欲言,却又被黄育芩打断了:“方才我见你眉心紧拧,如果不愿,就都不说好了。”
“你生气了?”周明夷小心翼翼地问道。
黄育芩摇摇头,想了一下,又点点头:“以前,我爹不愿意告诉我事情的时候,也喜欢摆出这种表情,不过那总归是我爹,我总不能真的同他置气。”
“那么你这便承认你生气了?”周明夷问道。
“这两日空闲了下来,有些思念京中的家人和我的恩师,也想念白馥。”黄育芩空放的目光看向天际。
“白馥又是何人?”周明夷听过黄育芩提起自己的恩师张旭。
“恩师所豢狐貍,机警可爱,只是性子太野。恩师不忍抑制其天性,便放任自由。”
“原来如此。”周明夷随口答道。
抬眸却见黄育芩清冷的目光注视着他。
周明夷思索片刻,复又问道,“是你给取的名字吗?”
“改日再告诉你吧。今日你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却又不与我实说,这样只会令我们二人不痛快。”黄育芩说罢,头也不回地折回躺下卧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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