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淮佑看向自己的随从,眼神漠然,弯了弯头,随从立即领会了他的意思,从裴疏月身边离开快速离开奔到了季晏宁身边。
季晏宁察觉到有人来了自己身边,但是此时祁煦辰的情况不容乐观,她无暇分身,只当是帮忙的人,并未太过注意。
眼看着暗器即将射向裴疏月,随从立即推了一把季晏宁,她还未反应过来,下一刻被推得踉跄几步险些绊倒,季晏宁稳住身形,怒气冲冲刚想开口骂人,刹那间,一股难以名状的剧痛猛然间席卷全身,仿佛有无数细针同时刺入了她的五脏六腑,每一息都伴随着锥心刺骨的煎熬。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胸前,一把寒光凛冽的刀赫然插在自己胸前,随之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剧痛,疼得她几乎无法直起身子。
季晏宁的脑中一片空白,思考力都迟钝了几分,她努力在脑海中搜寻着,试图理解为什么这一切会发生。
抬头看见裴淮佑淡然无波的神色,饶是她再迟钝,这时候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合着用她的命换万嘉公主一命?真的会谢,这个二百五!
全身卸了力气,季晏宁感觉天旋地转,下一刻,她就重重地跌落在地。
银红死死抓住沈既舟,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你不能去,你别忘了,正如苏远湛所说,你我都不能是自由之身,由不得我们随心所欲,你别忘了你曾发过的誓言。”
同时他也暗暗震惊裴淮佑会这样做,用别人的性命替自己妹妹挡命,他敢这么做,银红都不敢这么想,同时他也为季晏宁暗暗捏了把汗,这姑娘长的好看就算了,还这么仗义,如果现在死了,一方面是裴淮佑的心狠手辣,另一方面是老天爷天妒英才。
沈既舟死死握住手,看着季晏宁倒地的身影,如他所说,自己曾的确对天发誓,要替枉死的家人讨回公道。
可是如今看着季晏宁一次又一次为了他而身受重伤,他的确无法平静的置身事外。
凭什么他的大仇需要牺牲无辜者的性命?世间从没有这种没有道理的事情。
片刻间,沈既舟睁开银红的手,以极快的速度奔了过去,两人藏在虎山寨大厅的房顶后,沈既舟一现身,银红暗道一声倔驴,瞬间起身藏了自己。
同时裴淮佑飞出一剑,瞬息之间了结了女老大的性命。
“季姑娘!”
习武之人的反应比之常人的反应都灵敏,周雨霏瞬间反应过来转身接过遥遥坠地的季晏宁,裴疏月也反应不过来,不可置信的惊叫出声。
她还没明白发生了何事,周雨霏却看向裴淮佑,眼神中有些震惊。
“裕王殿下这是何意?”
裴淮佑轻挑眉:“如你所见。”
裴疏月看看周雨霏,再看看裴淮佑,似乎也明白发生了何事,她惊道:“九哥,你做了什么。”
他们言语间,莫瑾之率领官兵已经擒拿了左右护法和众多贼匪。
裴疏月冷冷开口道:“九哥,你我都是皇室中人,我们肩上有我们的责任,我们要以民为先,可是你如今都干了什么?你用季姑娘的命换我的命?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裴淮佑吗?”
裴淮佑盯着她并不说话。
“你是谁?”周雨霏戒备的询问。
沈既舟推开她自己接过季晏宁,他轻手轻脚抱起季晏宁,冷声道:“我是谁重要吗?这便是所谓的皇子公主?我们这些贫贱之人的命便不是命?可以随随便便推出去为别人挡枪?这与草芥人命有何区别,今日还真让我长见识了。”
说完,他轻点足尖离开了此处。
裴淮佑蹙眉看着沈既舟离开的方向,此人给他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可又说不清楚哪里熟悉,偏偏此人自己从未见过,可是却觉得莫名熟悉。
“追。”裴淮佑下了命令。
此人可疑,来无影去无踪,看如今的状况这人应该是早就在此处,可却无声无息,可他却丝毫没有察觉,而且看那女子,临危不惧,形容镇定,又很是仗义,瞧着并非是寻常的女子。
多生出的事端,叫他不得不提防。
“我看谁敢!”裴疏月跑过去伸手挡住要离开的随从,她面色冰冷:“都给我住手,裴淮佑,你还真是让我感觉陌生,怎么样,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你看季姑娘不死还要插她一刀吗?”
她转身对着暗卫道:“查,给我查,去查查季姑娘去了何处,立即安排大夫,务必要竭尽全力救治她。”
裴疏月脸色难看的厉害,她现在很迷惑,怎么从小一起长大的哥哥会成现在这个样子,用别人的命替她挡命,那她宁愿自己去死。
她已经亏欠季晏宁太多太多了,沉重到她已经还不起了,先前若不是因为自己她也不会被左护法逮住满身伤痕。
周雨霏也觉得此人来的古怪,但她还是压下了此事,开口安慰道:“疏月,别急,季姑娘的伤势我看了,她并未伤及肺腑,但她也不容乐观,她之前身上就已经是千疮百孔,现在又中了一刀。”
裴疏月点头,冷冷看了一眼裴淮佑,沉着脸色转身离开,后面的七八个暗卫也随之离开。
银红和沈既舟小心翼翼将季晏宁扶上车。
“先回之前安置苏远湛的别院,鹭同小巷人多眼杂,我去请青生过来,你快去安置她,然后记得甩掉身后的尾巴。”
银红点头,沉沉看着沈既舟消失的身影,随后驾车驶离了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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