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病行不通,真病又没那么容易……那怎么办?
怎么办?谁来告诉我该怎么办?
厚!为什么我以前就没想起来去仔细翻翻《清史稿》或者《清代后妃列传》之类的书呢?完颜氏……完颜氏……康熙皇帝到底有没有一位妃嫔是姓完颜的?
十七秀女验身,十八正式三选,然后就是册封嫔妃……我越想眼睛瞪得越大,那不就是说要是我再想不出来脱身的办法,那么,在不久的将来我很有可能会和一个年纪足够做我父亲的男人在床上……我咽了口唾沫,不敢再往下想了。
在床上那个……那个……光想想我全身汗毛就都竖起来了。不行不行,我决不能让这种事发生,即便那个男人号称千古一帝也不行!
珣玉,赶快燃烧起你的小宇宙,发挥你的聪明才智,快点想办法!可是,心里越是着急,大脑反而像一锅浓稠的浆糊似的,粘粘糊糊的,转都转不起来,白茫茫的,空白一片。我急得团团转,用脑袋撞墙的冲动都有了,正这么想着,额前突然一痛,还真是撞到了什么硬邦邦的东西。
我抬头一看,原来是撞到前院耳房门前的一棵杏花树上了。
望着眼前开满枝头,姿态娇娆的杏花,还有树上那几盏色彩艳丽的花灯,我猛然想起了什么。
芸柔曾同我提过,她出生的那天正好是百花的生日,她的额娘那天原本是要去庙里拜花神娘娘的,谁知还没出门,就有了快要生产的迹象。
百花生日,拜花神……不就是二月十五花朝节么?
杏花是二月的花神,芸柔今天没去御花园赏花,而是独自在屋子里低头绣杏花……
是了,今天应该是芸柔的生日!
我心下立刻有了主意,赶紧跑到前院,恰好看见刘顺正在正殿里指挥手下的宫女和太监们打扫屋子。
我眼睛一亮,嘿,正找他呢。我马上把刘顺叫了出来,开口请他帮我准备些东西。
我想我的十两银子到底是没白给,刘顺从头到尾,一直笑脸迎人,连用处都没问,二话不说就答应会把我要的东西送来。
接着,我又到储秀宫外转了一圈,选定了地方,这才回到自己的屋子。
 ;。。。 ; ; 愤怒的火焰烧得我全身血液都沸腾起来,大脑渐渐挣脱理智的掌控,以暴治暴是我脑海里唯一的念头,就在最后一根理智的弦几将绷裂之时,有人扣住了我的手腕。
芸柔凝视着我,面色有些发白,脸上的神情却是异常镇定,她抓着我的手又紧了紧,然后转头缓声对赵嬷嬷说道:“嬷嬷,我走路没留神,不小心摔了,擦破了点皮,能让珣玉陪我回屋子里去上点药吗?”
见赵嬷嬷点头应允,芸柔又对我说:“珣玉,我们走吧。”
芸柔有意平息事端,这是每一个在场的人都看得出来的。在这样的情势下,倘若我仍然执意要当面争个是非曲直才肯罢休的话,难堪的人反而是芸柔。
可以,不就是忍么?我再忍一次就是了。
我和芸柔离开前庭,相互搀扶着走回房,后院寂静无人,冷冷清清的,更衬托出我们两人相依为命的凄惨境地。我扶芸柔进屋在床边坐下,赶忙取来白布和药膏处理她腕间的伤口。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的。当宫女,我做不到顺从谦卑,当官家小姐,我也学不会温良婉约,我这人呐,只要火气一上来,就能冲动得什么都顾不得了。刚才幸好有芸柔及时拉住我,徐婕儿不过是个小喽罗,没有钮祜禄氏那尊大神在背后撑腰,她敢那么横行霸道么?我要是真把徐婕儿怎么样了,钮祜禄氏岂能放过我?到时候,别说我自己,连带我身边的人也会一块儿跟着我“有罪连坐”,芸柔跌的那一跤就是钮祜禄氏给我的下马威,而这正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事……
“抱歉,连累你了……”一想到芸柔遭受的飞来横祸皆因我而起,我感到愧疚极了。
“珣玉,这能不怪你。”芸柔展颜轻柔一笑,伸出右手的中指在我的鼻尖上抹了一下。“你瞧你,鼻子都弄脏了,还有这儿……
听芸柔这么一说,我才发现芸柔腮边也同样脏了一大块,我动手去替她擦,可是沾在她脸上的污渍偏偏顽固得很,越用手去擦,反倒越擦成了个大花脸。
我和芸柔你看我,我看你,相互对望了一会儿,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大笑了起来。
原来,经过前院里的一番折腾,整齐的发髻乱了,发上的花钿子歪了,干净的衣裳也脏了,还沾了一脸的灰泥,就像两只刚在地上打过滚的小花猫似的。
“你说进宫选个秀女把自己弄成这样,到底是为了什么呀……”我越想越觉得好笑,张开手脚,什么也不管了,舒坦地往后一倒,仰躺在床上。
“是呀,到底是为了什么……”芸柔浅笑着叹息,索性拆下头发上的钗钿,散开长发,与我一同躺倒在床上。
我侧过身,与芸柔俩俩相视,彼此又不禁莞尔。
既然回来了,谁都不会傻到再白白地送上门让人去整,我和芸柔干脆也不回前头去了,就这样并肩躺在床上,东拉西扯地闲聊着,过了好久才起床梳洗,把一身脏衣服给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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