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昶离开阳晟殿后,紫沐阳一改温文尔雅的样子,冷哼一声,“紫沂宸,你又来挡我的路!”
瞧着挂在墙壁上的“狮子搏兔”图,疾步走过去,将其取下,尽数撕毁。
想查是吧,给你查!你千万别让我失望!
似乎想到什么,紫沐阳勾起嘴角,邪魅一笑,对着站在暗处的墨是说道,“走,去会会楼大神医。”
牢狱中,楼岑安静地坐在榻上,闭目养神。
忽而,石门大开。
紫沐阳交待了狱卒之后,单独走进牢内。
听到了脚步声,楼岑依旧阖着眼。
“楼神医,近来可好?”紫沐阳走到楼岑身前,声音依旧温和。
见楼岑并不理会,紫沐阳也不生气,好脾气地就旁边的凳子坐下,“孤来此,是为感谢楼神医,楼神医所说的赤火芝确实可解墨是身上的寒毒。”
“呵。”楼岑眼皮不动,只冷笑一声。
这人太能装傻了,也不知道他的脸皮是什么做的。
“墨是。”紫沐阳朝着牢内外唤了一声,墨是这才现身,来到紫沐阳身边,“殿下。”
“还不谢过楼神医救命之恩。”
“墨是多谢楼神医救命之恩。”墨是双手抱拳,朝楼岑鞠躬谢过。
“谁救的你,你心里有数,这恩情,我可受不了!”楼岑这才睁开眼睛,目光在墨是身上仅停留一瞬,便知道,那日在阳晟殿与他过招的,就是此人。而那日出现在奉天殿,与他对质的,并非此人。紫沐阳,果然玩得一手好戏。
墨是仿佛没有听到楼岑的话一般,杵在那里,一脸平静。
“既是当面谢过楼神医,你先退出去吧。”紫沐阳对着墨是吩咐了一声。
“是。”墨是乖乖退下。
紫沐阳自动忽视楼岑眼底的鄙夷,颇有礼貌地对他说道,“阳晟殿承了楼神医的人情,区区一个‘谢’字不足以表达孤的感激之情,眼下楼神医的处境并不乐观,若你想,孤可助你离开天牢,免去牢狱之灾,光明正大地走出去,不知楼神医,意下如何?”
呵,狐狸尾巴还是露出来了。楼岑不屑地打量了紫沐阳一眼,并不理会。
见状,紫沐阳还是耐着性子,劝导着,“楼神医在狱中不闻窗外事,外界传闻沸沸扬扬,说你来自南疆蓝家,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紫沐阳时刻注意着楼岑的面部表情,提及“南疆蓝家”,楼岑眼底只有疑惑,他好心地给楼岑解惑,“南疆蓝家家主蓝曦夜曾与父皇是至交,其妹更是荣宠一时……”想到那位女子,紫沐阳的眼中更多是惋惜,“可惜,若不是蓝家叛变,赤翎也不会大乱,让狼族有了可乘之机。不管传言是否属实,你的处境都很尴尬,想必你也不想让九弟左右为难吧。”
紫沐阳似乎算准了楼岑的顾虑,注意到他脸色微变,继续说道,“朝堂不比江湖,如你所言,一句话便可定生死……”
黄鼠狼给鸡拜年!楼岑剜了他一眼,对他的话嗤之以鼻,按压住内心想发出袖中银针的冲动,他的确不想再给祁风惹麻烦,只是,一个只会暗箭伤人的人,凭什么让他相信,还不如那个装疯卖傻的紫泓轩来的真实。
“你图什么?”
“自然是希望九弟心安。”
“虚伪。”若不是亲眼所见,以紫沐阳的伪装,楼岑也会被骗了去。
被当面戳破,紫沐阳的脸色说不出的难看,可眼下,他不得不放低姿态,“楼神医可以不信孤,只不过,能保你安然无恙,让九弟不受牵连,放眼京都,只有孤能做到。”
“猫哭耗子!”楼岑不屑与他这种人搭话,对上紫沐阳这张伪善的脸,“祁风体内的七瓣莲毒,是拜你所赐?”
“楼神医慎言!”紫沐阳呵斥道,眼底闪过一丝慌张,言语却坚定不已,“孤与九弟乃手足兄弟,断不会有残害之意。楼神医如此言论,是想挑拨孤与九弟关系不成?”
不见棺材不落泪,有你承认的那天。楼岑勾唇一笑,不再搭理他。
“楼岑你……呃……”紫沐阳突然捂住胸口,身体从凳子上滑落,跌倒在地,凳子倒在一边。
楼岑依旧坐在原地,就这么冷冷地看着他。
紫沐阳艰难地抬起头,额上青筋暴起,面部线条绷紧,一副痛苦不堪的样子,左手撑着身子,右手捂住胸口,头上冒着汗。
瞧着他不像装的,楼岑这才站起身,来到他手边,拉开他的左手,探着脉搏,并不是中毒的症状,更何况,他下的药,并不会如此,只是会让他多跑几趟茅厕而已。
楼岑刚想收回手,却不想手中被塞入一把匕首,手被握住,未来得及反应,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身子朝自己倾倒,匕首刺入胸膛。
“楼神医,请笑纳……”紫沐阳停在楼岑耳边,小声地说了一句,而后,左手抓过楼岑的肩膀,将他往自己怀里拉近,“呃……”匕首完全没入,最后,紫沐阳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楼岑推开,对上他错愕的双眼,抿唇一笑,随后闭上眼,倒在地上,胸口完全被血色染透。
“殿下!”原本守在牢外的墨是突然冲了进来,目睹眼前这番,立马扶起紫沐阳,朝着门外大喊,“太子遇刺!快宣太医!”
一时间,天牢乱成一锅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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