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宗易指节弯曲,叩击着真皮扶手,闷钝声在冷清的夜晚无比清晰,“我极少对女人说。”
我礼貌回复,“我的荣幸。”
林宗易抽完这根烟,收到一条短讯,我无意瞥了一眼屏幕,备注是黄尧,约他明天中午在望海楼见面。
万利集团因为资不抵债被冯斯乾收购了,现在归华京持有,黄尧目前是给华京打工,他没理由联络毫不相干的林宗易,华京和索文一向没有业务往来。
我不露声色移开视线。
林宗易清空信箱,把手机揣回大衣口袋,“看来我今晚没机会和韩助理有新的故事了。”
入夜的气温更凉,我搓了搓手取暖,“林董和女人的故事能写一部百万巨著了吧。”
林宗易若有所思,“也许千万说不准。”
我笑得眼角弯起,“那实在不缺我这段故事了。”
他指尖的烟蒂被露水浸湿熄灭,他随手弃出窗户,“再长的故事,总要有一个结局。”
我恍然,“所以林董浪子回头,准备寻觅林太太了。”
林宗易并没回应我,他推门下车,在反手关车门的瞬间,将大衣留给了我。
袖口还残留他的气味和温度,我握住,披裹在肩头。
凌晨一点的时候,冯斯乾下楼了,他弯腰坐进后座,司机载着他驶出小区。我确定他不会再返回,才飞快跑上楼,直到洗完澡我手机依然风平浪静,冯斯乾始终不曾联系我。
转天上午十点钟我就堵在望海楼门口,林宗易是十二点整出现,我不紧不慢尾随在他身后,到达二楼他进入了207包厢,我拦住一名点餐的男侍者,“你们老板娘在吗。”
服务生认识我,上次聚会他负责包间送菜,“您是老板娘的朋友对吧。”
我问他,“202是套间?”
他说,“对,201和202是打通的。”
我指着207,“你想办法请里面的客人去201或者202,我在他们隔壁。”
服务生说,“我争取。”
我躲在对门包厢的门后,大约五六分钟的工夫,服务生引领林宗易和黄尧从207出来,走进202包厢。
他朝我这边比划手势,我紧随其后,反锁了201的房门。
蒋芸那天告诉我,她老公是退居二线的副职,给房产公司批划地皮的,实权不小,油水也挺大,一心往上爬可没成功,就从商了,不过安插了一些人脉,给自己经商开个绿灯,蒋芸这家酒楼名气打得很响,她老公授意她高价从前任老板手中盘下来,目的是跟这群有头脸的人打交道探口风,有什么消息提前应对,凡是和权沾边的圈子,各种明争暗斗,水深着呢,除非玩权谋的手段特厉害,否则给同僚当垫脚石人家都嫌弃你蠢。
而这间套包就是蒋芸接手后打通的秘密场所。
我拉动窗台的遮阳板,帘子降下的同时,墙上的一幅国画缓缓升起,露出一扇长方形的单面玻璃,恰好对准202包房的餐桌,林宗易背对我,黄尧正摆弄热水里温着一壶贵州茅台。
“林董,跟着您长了不少能耐,狡兔三窟这招,竟然能用得这么漂亮。”
林宗易耐人寻味笑,“冯斯乾在大局上的谋略,几乎每一环都无懈可击,我自认和他打个平手也勉强,但唯独有一个弱点,他半寸下风也不肯落。一旦我表现出对万利势在必得,他即便不感兴趣,也会千方百计争夺。”
黄尧大笑,“这块烫手山芋,他不吞也要吞了。”
林宗易问,“并购到什么程度了。”
黄尧拎起酒壶给他斟满,“冯斯乾如今接管了万利集团的大部分,最多一个月就能全盘接管。林董,他可是商场上的老狐狸,我有些担心他会查出这里的门道。”
林宗易指腹蘸着酒水,在桌上一笔一划写下一个字——制。
黄尧说,“那恐怕要林董您亲自出手了。”
林宗易饮着酒,“冯斯乾谨慎,万利旗下待开工的项目他不可能放任不管,至于早已完工的项目他没空再查,只要他在收购合约上签了字,万利遗留的任何一桩历史隐患,都足以给他一击,他作为董事长是无法脱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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