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这是个严峻的问题,严峻到凡是身为雄性的生物在十几岁后就开始自己的择偶筛选。即便是国家的法律法规明文规定成婚的年岁,教育者苦口婆心的劝导早恋的危害,社会学者的痛心疾首,但,为了避免日后光棍的寒酸场景,该出手时就出手啊,出手晚了可没有挑挑拣拣的余地了。
自觉做到了没有装置设备接收名为的爱慕的信号,无视掉护士长打趣的眼神,路过眼睛里含着那似是期盼似是憧憬的某害羞兔子时,木着脸伪装成无感无觉的木头的陈珏很是故意特意兼有意的没有和少女的眼神中希冀的光芒碰撞。每个女孩子年少时心里都会有个白马王子,只是,有时候她们忘记了,或者说是忽略了,骑着白马的不一定都是王子,还有可能会是唐僧!
时间是有限的,在有限的时间里做无限的事情的话就需要合理的时间安排,所以习惯了规划生活,陈珏对于影响规划好的突发事件都不待见。
他的打算是毕业后在小城或是附近的城市医院获得一份固定且稳定的工作,拿着国家月月由财政拖欠几百块钱的死工资,捧着算是铁饭碗的饭碗在医院里边工作边继续学业。不怪陈珏胸无大志,也不能说他得过且过的混日子,只是在社会上混过一段时间的他比那些满腔热血的青年要多了些看清现实本质的理智冷静。
他也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初出校门的莽撞青年,碰过了钉子,撞过了墙才看清什么叫现实的严酷,社会的残忍。能不愁吃穿清闲的过日子,陈珏求之不得。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就这么简单。
六点二十,是时候下班了。和值班的护士打好招呼后,陈珏换下白大衣穿上自己厚实又挡风的秋装。北京是没有所谓的夏季过渡期的;就在大家还在咋呼中午的太阳晒得人死去活来的时候,早晚两头又不得不穿上长袖外套驱挡冷风寒意。刚把手从袖筒里伸出来,眼睛的余光就扫见一双棕色的皮鞋,看模样是高档货,能穿得起这样的鞋都是有钱的主儿……
“陈珏……”
似乎有人在叫他?扣上扣子,回过身来才知道原来那双棕色的皮鞋是李铭远李少爷的所有物。“啊,李学长。”每次看到李铭远一头偏分的发型陈珏都会联想到三四十年代在大上海混迹的所谓上流政商要人。瞧那身上的风衣,那挂在脖子上装饰物的围巾,那笔挺有型西装裤,那雪白的衬衫……还有那似乎每天都是油光水滑的头发,嗤,典型的小资。
“有时间的话去喝一杯吧?”
淡淡的笑意,若有如无的诚意邀请,怎么看都像是在半路遇到了熟人客套的问一句,吃了吗?没吃的话一起吃吧。
这感觉,不好。
“还真是抱歉啊学长,我还是个大一学生,要逃课还是等明年吧。”还记得刚入校时学校的三令五申,大一的新生们是要定量的完成一定量的课时,尤其是晚自习,那是必修课。喝一杯?那是有钱人的消遣,指望着可以拿奖学金的陈珏可没有闲钱、闲余时间去玩乐,他的人生每一阶段都是规划好的,不容他踏移偏错。
“今天是周六吧……”
也就是说;今天白天的课已经上过了,他才会到这边工作,晚上也没有夜自习,哪里来的课?
被揭穿谎言的陈珏皱皱眉头,心里颇有不耐。这些不为生计着忙,不识人间疾苦的少爷们难道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所谓的“门当户对”“道不同不相为谋”这一系列词汇吗?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君睡懒觉呢,我是勤快万能的存稿箱~(≧▽≦)~啦啦啦
作者君有存稿呦,晚上六点准时奉上!
☆、第二十三章
这些少爷!腹诽了些不甚文明的言辞,陈珏正一正神色,疑问道:“李学长,想必您这二十几年来没见过什么叫穷人吧?”这是有钱人家的孩子们的游戏,在自己没有接触过的世界里的人和事儿都是他们好奇的对象。兴致一下上来才不管什么贫富之间的差距,道德的底线,玩儿过了,闹够了再挥挥手一拍屁股走人了事。
陈珏不是一直在象牙塔不知世事的懵懂少年,在医院浮游的那几年足够让他知晓什么是社会的黑暗,道德的沦陷。在这个笑贫不笑娼的现实社会里,傲骨正逐渐软化,屈身在金钱和权势的面前,奴颜婢膝,丧失自身固有的芳华。
陈家不是什么富裕的人家,能供得起三个孩子上学一是陈爸爸在工地上付出的血汗辛劳,二是陈妈妈的精打细算,没有陈家父母的付出,别说上大学,就连吃饭糊口都是一个问题。
在施行计划生育的现今,物价飞速上升的当下,养孩子就像是填塞无底洞——吃饭、穿衣、上学……吃穿住用行哪一个不是靠钱?知道父母赚钱不易的陈珏,在金钱的观点上与时下的年轻人有很大的不同,他会为块八毛钱和商贩绕嘴扯皮,会为了节省几块钱选择步行,也会为希望工程捐助十几二十块钱。那不是吝啬,也不是小家子气,只是属于他自己默认的一种独特金钱观、价值观以及理财观。
看着陈珏那清冷似乎可以冻彻心骨的上挑眉眼,李铭远没来由的有些颤意。不是蔑视,不是敌视,似乎是漠视中夹扎着傲视,那心魄,那根骨清傲无双,高原无际,徒生卑悯自怜。“只是想和学弟深交一些,加深彼此间的情谊,先下看来倒是我莽撞了。”李铭远不自在的笑道:“我们没有看低你的意思,只是看好你的人品,想交个朋友而已,学弟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误会!
陈珏扯扯嘴角,不是我误会了什么,而是你们举动言辞让人不误会都难!
书上说,与人相交尤留三分。陈珏也不是那种给奶便是娘的浅眼皮子,当时救助端木大爷的时候压根没想过说是日后要得点儿什么好好处回报之类,无非就是一生物条件反应。可救了人也不能说把人扔出家门不管吧,为了还自己一个清静这才提出三日的要求。原以为会今生再不相见,相见亦会成路人,哪成想,再一次见面会在这里,成了这幅光景。
为自己介绍工作就当是他再还自己当日的救助之情,俩人淡淡漠漠的堪比知晓名字的陌生人就好,谁料想他会找外援。上官锐,他是不敢得罪的,毕竟人家是自己老板的兄弟、近亲,得罪了他,一月的两三千就顺着手指缝溜走了。陈珏得罪不起,也不想得罪。端木大爷,他只当是半生不熟的陌生人,也是个值得提防的人。郝少峰,是个典型的当地人,嘴贫,心眼儿直,就算是说的话不那么中听可也没起什么坏心思。四个人中陈珏最喜欢和他相处说话,可惜,由于这四个人之间的紧密关系,陈珏只好打消与之交好的念头,一视同仁的冷眼相待。至于李铭远,陈珏总觉得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就像资本家和被剥削的无产阶级一般,每次见到总免不了为各自所代表的阵营出头,镇压对方。
“古语有言,君子之交淡如水,我自认自己是个君子,也想学长是一位人人称之赞之的君子。”陈珏话中有话,言语中不乏讽刺道,“有道是莫欺少年穷,学长果然是大家子弟,腹有经纶气自华呀!”
什么叫聪明人?聪明人就是骂人的时候让人听不出骂人的字眼,水平高的还会让对方误以为是在夸自己。
李铭远是笨人吗?不是,如果是笨人的话也不会在北大念政法系的硕士。
陈珏聪明吗?勉强算是个聪明人。较比端木大爷一行人来说有那么点儿小聪明,较比一般人来说,智商也就高了那么一点点,没多多少。
所以,李铭远听懂了陈珏话里话外的意思。无非就是拐着弯儿的骂自己是伪君子、真小人、势利眼、暴发户……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那么多愤懑,一个词不对就上升到了阶级对里面上去,每每让自己恼恨。不过是因着三少的关系几个人伸出了橄榄枝、蹬墙梯罢了,谁料想还是个犟了吧唧的“刺儿头”。
顿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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