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雪音想了一下,道:“因为殿下顾念陛下慈父之爱,若是不留下奴婢,陛下会伤心。而殿下不愿陛下伤心。”
“这只是其中之一的缘故,”萧攸澜道,“若仅仅是考虑陛下,我可以留下所有人,玲琅与含桃出来表现自己,我也大可以单独将她们二人留下。”
南雪音心想,因为我站了很久却没有脸红,也没有出汗吗?
萧攸澜深深看她一眼,“因为你的眼睛。”
南雪音微微一愣。
“你的眼睛,和其他任何人的都不一样。”
萧攸澜到如今还是能清晰记得见她的第一面。
她的那双眼睛敛在浓密纤长的睫羽下,明净剔透,清清凛凛,如月下雪松,又如利刃寒芒。
彼时,他看了好一会儿。
此刻,他也这样长久地凝视着她,道:“我对于女子的样貌向来没有什么感觉,唯独记住了你的眼睛。所以,我留下了你。”
南雪音一时沉默。
空气中最后一丝硝烟的气味都散尽了,她好似回过了神,问:“殿下,晚膳也吃了,烟花也看了,我们该回东宫了吧?”
萧攸澜点点头。
他先出去,在门外等候。
后边的南雪音似乎是不小心被门槛绊了一下,萧攸澜眼疾手快,握住了她的手。
太子手掌温热,一开始只是虚虚地握着,南雪音短暂一顿,旋即展开五指,与他在袖中交握。
萧攸澜一愣,南雪音在门外站定了,仰脸狡黠一笑。
他瞬间明白了刚才那个细节是她故意的,眼眸深邃,评价她:“小狐狸。”
又握紧了她的手,低声说:“不坐马车了,我们慢慢走回去。”
南雪音乖乖点头。
紫微大街不设宵禁,买卖繁华直至深夜,此刻夜幕之下,依旧是灯火明亮,人流熙攘。
也是此时,萧鸣玉的马车在天喜源楼下停稳。
他推开扇门,发现乌坠正望着长街那端出神,当他顺着看过去,不由怔住了。
那是萧攸澜和南雪音,他的衣袍与她的褙子用的是同种材质。
二人手牵着手,慢慢地走着,她似乎在说什么话,而他微微垂首,耐心地聆听。暖色灯火照落,在二人身后牵出悠长而又缱绻的影子。
场面温情,如同一展画卷,而他们已经相爱了许多年。
萧鸣玉看得眼眶酸涩,心口仿佛窒息一般的疼。
“据说,今日东宫豆蔻生辰,刚才那一场烟花,正是太子殿下为她准备的贺礼。”乌坠缓缓开口,语气似乎欣慰,又带了几许惆怅。
萧鸣玉一言不发,薄唇紧绷成线。
乌坠又弱弱呢喃:“过去我们好像……都没有为她庆贺过生辰。”
萧鸣玉仿佛被什么狠狠击中,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但他硬要掩藏什么,强装出阴骘凶恶模样,向乌坠一字一顿地警告:“再敢提起她,本王拔了你的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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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雪音对此一概不知。
她看见了一个女娃娃,圆润润如同年画上的福娃似的,正一手攥着根糖葫芦,一手牵着她娘亲,高高兴兴地蹦蹦蹦跳跳:“真好看呀,那个烟花!娘亲,我好想再看一次!”
妇人笑道:“快点儿回去做个梦,就能再看一遍了。”
又调侃她:“别跳了,待会儿给你糖葫芦摔了就老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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