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雪音一时半刻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停了一下,萧攸澜又道:“钟太师学富五车,曾也是我的师傅,教我识文断字,阅览群书。钟太师膝下子嗣不丰,只有一个儿子,这个儿子也只有一个女儿,就是钟韫。钟太师将这个孙女当宝贝疙瘩似的疼着,有几次,钟太师儿子有事,钟姑娘便会跟着太师进宫。所以,我对她有些印象。她很容易害羞脸红,动不动就掉眼泪,喜欢追在我身后喊攸澜哥哥。只有她会这么喊我。”
他在解释。
这个认知令南雪音又微微一愣。
顿了顿,萧攸澜若有所思,“只是钟太师告老还乡已有好些年了,钟家的姑娘怎么忽然进宫来了。”
太子爷直觉敏锐,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南雪音回神,道:“刚才钟姑娘不是说,钟太师时常担忧她嫁不出去吗,这次来到奉都,想必也是希望想为她找个好人家。”
萧攸澜一想,似乎有几分道理。
为了不让他继续考虑此事,南雪音问:“殿下说为奴婢准备生辰,现在到什么程度了?”
说话间已经回到东宫,侍从禀道:“殿下,东西送到,已按照您吩咐的放在房中了。”
萧攸澜嗯了一声,对南雪音道:“来。”
南雪音跟着进入房间,案上静静摆着一套衣裙,底下的是条织金裙,最上层的是件彩绘月白缎衣,绣着花枝、葡萄等纹样。
南雪音瞧了瞧,偏过脸问:“这便是殿下为奴婢准备的吗?”
萧攸澜却摇摇头:“这个不是你的生辰贺礼。”
南雪音揶揄:“那是给其他姑娘的吗?”
萧攸澜听笑了,“哪有其他姑娘。”
他道:“这是给你准备的衣裙,给你生辰那天穿。等到了那一天,我带你出宫去过生辰。外边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
南雪音慢了半拍,才点点脑袋。
四月二十二那日,萧攸澜在傍晚更衣。
南雪音替他换的,一身月白圆领袍,她看了看衣袍间熟悉的花枝、葡萄纹样,又看看自己上衣同样的花纹。
她似笑非笑,道:“殿下今日这身衣袍的料子与花纹,与奴婢上衣的好像是同一种。”
萧攸澜看着她。
南雪音故作困惑:“殿下,这样会不会不合适?”
萧攸澜反问:“这有什么不合适?”
“若是算起来,应当是奴婢逾越。”
“衣裳都是我准备的,怎么算都算不到你头上,”萧攸澜道,“在东宫,我的话就是规矩。我准许你和我这样穿。”
说这话时,他的眼眸漆黑染光。
南雪音不知为何不想直视,很快移开了视线,“好,奴婢都听殿下的。”
二人乘坐马车出宫,在紫微大街中段靠边停稳。
南雪音下了马车一瞧,“天喜源?”
这是奉都最好、最大也是最昂贵的酒楼,过去南雪音来奉都执行任务时,听乌坠说过,在这儿用膳,一顿饭下来少说也得几十两,这可是奉都寻常人家一个月的吃食开支了。
而这还仅仅是大堂内用餐,若是定了雅间,那价钱只高不低。
南雪音和乌坠替萧鸣玉办差,工钱并不多,因此二人对天喜源只远观而未曾踏足。
这是南雪音第一次来。
“嗯,在这儿陪你过生辰,”萧攸澜微微一笑,语声清润悦耳,“雅间早已定好了,先吃点儿东西,后面还有别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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