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没别的意思,”齐意终于意识到了什么,看着方野说。
“我知道。”
齐意只是随便翻了几页,就拿出了红笔,伸手招呼了一下方野:“这块背下来,这一页得多看看,没准作文就从这里考,还有这个,这个,要背。”
“你是不是不怎么听课啊,书倒是很干净,就是一个字都没有。”
方野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也听点的……不过,我可从来不挂科,有一次倒是差点挂了,不过那老师爱喝酒,我就把我爸以前留下来的一瓶好酒给送过去了,他给我及格了。”
方野看着齐意:“都这样,不是什么好学校,基本操作了,没人说三道四,比补考合算。
“我又没说什么。去吧,好好看,考过了也送我瓶好酒就行。”齐意伸手摸了摸方野的头。
“我明天就给你拿来。”
“明天……”齐意愣了一下,接着说,“明天我要回趟家。”
“意哥,”方野立刻站了起来,“你……犯不着回去吵,真的,别担心我,比这难看的事我见的多了,我没事的。”
“也不全是因为你,”齐意皱了皱眉头,“我也受不了了,我以为自己能忍着,可也架不住这么闹,你就当……就当我扫除障碍,只想一心一意的学习好了。”
齐意回家挺早的,到了门口也还没有七点,坐的是早上第一班公交车,没堵,比他预计的还要快了一点。
这个小城最贵的小区,房子是一梯一户的,二百多平,算不上豪宅,但是比起妈妈曾经住过小饭店后厨木板搭的床,已经算是天堂。
齐意至今都记得当年妈妈是怎么样欢天喜地的搬家,又是怎么样神情黯然的独守空房。
当然,可能也算不上空房,只是那时候齐意小,不懂事,心里为妈妈打抱不平。
虽然从没说出来过,但是,他也曾经有那么一个瞬间,真切的偏心过她。
很久没回来了,还行,密码锁里留着自己的指纹,他到了楼下打过妈妈电话的,没人接。
想了想,这个时候肯定是没起床。
于是,他就上了楼,熟练的打开门,门口高跟鞋扔的左一只右一只,齐意用脚踢到了一起。
身体僵了一下,把那双耐克篮球鞋也踢到了一起。
客厅很宽敞,今天是个大晴天,阳光早早的就落了满地,沙发上扔着妈妈的连衣裙和皮草外套,齐意看了看,还有男士的风衣和运动裤。
他笑了。
以为妈妈过得寡淡,外面玩玩,也是知道分寸的,却始终没想到,傻瓜竟然是他自己。
餐桌上有一瓶开了的红酒和空掉的红酒杯,齐意拿起红酒往里面倒了半杯,仰头喝掉,又倒了半杯,举在手里。
他其实能喝一点酒,不多,但也不至于沾酒就倒。
如果耍酒疯,那也只是因为他很想耍酒疯。
卧室的门虚掩着,整个房子的装修是妈妈做主,土豪风,到处都是闪着光的金黄,齐意走进卧室的时候,被闪了下眼睛,皱了皱眉头,拎着红酒杯和酒瓶坐在了梳妆台旁的椅子上。
床上那个一脸疲倦连妆都没来得及卸掉的女人睁开眼睛时,齐意已经喝了很多。
却没有醉,脑子里很清楚,声音也没在抖。
他举着酒杯冲着口红糊了一脸的女人晃了晃,笑着说:“早上好——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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