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远女士脸色一怔,像是看到了鬼,愣了几秒钟,张开嘴就要叫。
齐意把手指竖在了嘴唇上,轻轻的嘘了一声,摆摆手,指了指她旁边熟睡的男人。
挺年轻的,还是上次那一个,真够长情的。
齐意推了推眼镜,仔细看了看,长得还行,眉清目秀的,一条腿伸出了被子,露着结实的后背。
齐意瞄了眼,觉得瘦瘦的肩胛骨很好看。
甚至因为有了那几道还在渗血的抓痕,显得格外性感和诱人。
他仰头深呼吸一口,喝了点红酒,肚子是空的,没来得及吃早饭,红酒一灌,一阵恶心犯上来,压都压不住。
他冲进了卫生间。
妈妈房间里的卫生间,趴在马桶上呕了半天,却什么都没吐出来,抬头缓了两分钟,看见了垃圾桶里扔着的用过的东西,又开始呕。
十分钟他才出去,刚刚的一腔阴霾已经连同那个同样不见了的男人消失了。
高远穿上了睡衣,真丝的,脸上的妆还在,粉底液太厚了,显得抬头纹特别深,端着齐意拿进来的酒杯,一口一口的喝着。
“你怎么回来了?”
高远问着,但并没有看他,脸上竟然不是一夜温存过后的兴奋,反而是落寞。
“想笑话就笑话我吧,想拿这个威胁我也行,没什么大不了。”
可能是太累了,声音有气无力的,闷掉了半杯酒,啪的一声把酒杯砸在了梳妆台上,溅出几滴在桌面上,红的像血。
“你喜欢他?”齐意站在那里问她。
“喜欢?”高远笑了,“开什么玩笑呢,一个供货商塞过来的,都不用我自己花钱,给买了件风衣就高兴的跟什么似的,问着我要包装和发票,说要回去显摆,其实是为了退钱。”
她心里都明白着呢,也说不上是吃亏,除了那个不肯离的婚,她也不是活得不明不白。
只是,那件风衣一万多,比直接给钱还要阔气。
她静静的笑了两声,看着眼前扑通一声跪下来的齐意,傻了眼。
但也没有去扶他,就是愣愣的看着,良久,问他:“你什么意思。”
“妈,”齐意哭起来,“我想好好学习,我想学我想学的专业,你都不知道我的理想吧?我想学天文,我觉得那个特别酷,而且我能学好,你信吗?你丢了的脸面我都能给你争回来!”
“所以呢?”高远抖着声音问他。
“所以……就给我一次安静学习的机会好不好?”齐意跪着用膝盖往前蹭了两步,手扶到高远的腿上,“就帮我这一次,行吗?妈?”
齐意仰着脸,泪水喷泉一样往外涌,他打小就不是个爱哭的孩子,从生下来就这样,病房里小婴儿靠着哭闹吃饱穿暖,齐意从不那样,你看他,他只会用一双清明的眼睛看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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