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茭看大势已去,哭闹无用。心里就生了别的念头,她要逃婚。去天水,投奔自己嫁入天水赵家五房的三姨母。
又想着,手里还有母亲的嫁妆,不能留在这里,便宜了杨侍郎和萧美美。嗯,找牙行,卖掉不动产,全换成黄金。外出带太多钱不行,就把黄金藏匿起来。母亲生前在英王老宅附近的金山岭,置办了一个秘密小院,藏私人财物和一些不得见人的东西。里面有母亲的四个暗卫,极忠心的,母亲生前告诉兄妹二人。
杨茭改了男装,到西市一问,找到了最大的牙行——张记牙行。接待她的正是张管事,张管事一问,说是姓杨。张管事久历江湖,眼神又毒,打眼一瞧,就认出了这位。毕竟侄儿娶了英王家的二小姐,杨家的几个小姐都见过面。这位杨三小姐,那是姐妹中的异类,身材高壮似男子,外貌实在不行,还是杨七最讨厌的一位。
张管事一听杨茭要卖长乐坊一栋宅子,还有中兴郊外的一处庄园。就道:“这位公子啊,这些宅子庄园,来路可正?牙行有规矩,宅地之类,要问清来历,才能交易。”
杨茭白眼一翻:“本公子的宅地还能是偷的抢的不成?是家母的嫁妆,我与哥哥各分了一半。我要去外地做事,久不回归,宅子庄园没人打理,而且也需要些本钱,所以才买掉。我把分单文书、房契地契都拿来了。”
张管事验看了分单,房地契,放到桌上。对杨茭道:“杨公子,我们张记牙行是最讲信用的。您这么急着卖,我们一时也找不到下家。我们牙行可以先买下来,你写份委托书,我负责以后卖给别人,你看多少钱合适?”
杨茭沉吟一下才道:“这样也行,长乐坊那个宅子,是五进的园林式样。有二十多年房龄,久未住人,荒了。但是,那里面积大,离东市近,闹中取静的格局。要三万贯。城外的那处庄园,现叫粟香园,有六百多亩好地呢。庄丁一百零三人,一年种两季庄稼,夏收麦子,秋收粟、豆。要卖它一万二千贯。”
张管事道:“听着地方还行,就是叫价太高了。我给公子还个价,宅子一万五千贯,庄子七千贯。我出的都是高价了,公子不信,到别家去问问。”
杨茭听了不高兴,拂袖而去。之后几天里,她问了所有牙行。价格比张家牙行还低,真就张氏牙行的价格最高了。
没办法,杨茭又去找张管事。张管事笑道:“公子,您信我。您那宅子,长年不住人,舍不得雇人打理,荒草满园,树木长得歪七扭八,又没有活水源。离皇城不算近,人官宦人家上朝也不方便。好在离东市近,那好热闹的或行商的人家可能会考虑呢。要不是地方大,离东市近,我还不要呢。你那庄园,种的都是俗物,出息不大吧。既没有果树,又没有花木、药草什么的,两季庄稼能收入多少呢?”
杨茭悻悻地道:“你也不用褒贬了,就依你的价格。不过,我要黄金,不要铜钱。”
张管事故作为难道:“哎哟,这可难办了。谁家有那么多黄金哟。二千二百两黄金呢,我让哪给你找去?”
杨茭一听,转身要走。张管事拉着她的袖子:“公子,别生气。我这就找人给换去,您请坐,喝点茶水。咱们把委托书,合同书都签了。三天后,您来取黄金,再给我写个收据。剩下的事,公子都不用管了,我一准给您办的妥妥的。”
三日后,西市刚开门,杨茭领着四个暗卫赶了一辆低调的双驾马车来了。张管事哭丧着脸道:“我当家的说我买贵了,这下子要是不能早日脱手,就要倾家荡产了。”
杨茭有些不耐烦,拍拍手中的合同道:“立约就要遵守,这是牙行的规矩,你少跟我这磨叽。”
张当家从后院过来,也是黑沉着脸:“小艾,你跟杨公子说说,咱们替他卖宅子庄园可以,咱们买了干啥呢。”
杨茭道:“你们少来,我的黄金呢?我着急往外地去,你们别在这里耍我了,快点,把金子如数给了。不然,我找人砸了你这地方。”
张管事道:“别砸,别砸。快点,把黄金给他们抬上来。哎哟,谁让我嘴快脑子慢,答应人家买了。”抬上来的是两个小箱子,一个大箱子,小的里边每个里面各有一千两黄金,共计两千两黄金,大的里边是两千两白银。
张管事把手一摊:“我各处都问了,只兑换出两千两黄金。下剩的没法子,换了白银。您要是不满意,我也没有法子。”
杨茭无奈,让那四个暗卫验货,足斤足两。那银子成色也不错,数量也对。杨茭给写了收据,签章摁了手印,交给张管事。几个人把黄金搬上马车,出城去了。
张当家跟张管事道:“杨侍郎的千金,出嫁在即,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卖房卖地呢?”
张管事道:“事出反常必有妖,她一直说要去外地,我只能想,她要逃婚。”
张当家道:“挺有意思啊,这次,要看看,凭着这个,能不能从杨七身上榨些油水出来。”
杨七很快得到消息,忙不迭地跑来张记牙行。拿了那合同、房地契、委托书,仔细地看了,又放到几上。她笑笑:“真有意思,要出嫁,不是应该买房买地置嫁妆吗?怎么还要卖她母亲的嫁妆呢?”
张管事道:“嗯,不要铜钱,只要黄金。我怕她多心,故意说黄金没换够,对付了两千两银子。管她呢,有人卖就有人买。不知道,杨七小姐感兴趣吗?”
杨七道:“我无所谓。要是我家陈夫人有钱,她肯定感兴趣。”
张管事道:“你不是一直想在城外买个庄子吗?这个挺合适的。”
杨七道:“买庄子,不是还要花大价钱。我现在找到了合作对象,用他的地皮更合适。”
张管事道:“哎,好吧。那我就卖给别人了啊。”说着,把合同、地契、委托书,都收了起来。
杨七问道:“张当家的呢,那秋茶卖得怎么样了?什么时候钱到我账上呢。”
张当家道:“你着什么急呢?最后一批刚运到蒙无室韦最北边的部落,换了牛马羊,还有羊皮,乳扇,铁矿石,少量黄金。还要跟东北靺鞨或斯拉夫那些人交易了才能有现钱,估计到腊月中旬能给你。”
杨七道:“我今年手头紧,在南方建了三座茶厂,买了两座茶山,把钱占上了。这不是快过年了嘛,眼见的要给众人分钱,我想想就心虚。”
张当家看她一眼。张管事笑道:“你少来,一边置产,一边哭穷。我认识你的时候,你买个丫头都费劲,还是你哥哥帮着你。这才几年呢,你的买卖这么大了。我现在终于知道你为什么非要买封长红,原来是看上她哥哥了呀。如今你那印刷厂,日进斗金呢。多少人眼红呢,你可要小心。”
杨七道:“这话有歧义,我是看上封先生的才能。但印刷术是我根据记载提出的构想,又不是封先生想出来的。主意是我想的,股东是我拉来的。封先生在我这里,能发挥最大的用处,实现他人生的价值。在别人那里,没那么大的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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