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基也叹道:“怕,是我无能,不能护住你,幸亏你有能耐,我觉得庆幸。”
杨芙解释:“崔妈妈是我外公的人,杨妈妈是祖母的人,都曾是武林高手。我这四个丫环,是我五舅父培训过的。我父亲说我身小力薄,怕有人欺负我,给我训练了十六个比我年龄略小些的女护卫,准备让她们终身跟随我。”
杨芙把茶一饮而尽,又倒了一杯。接着说:你看我今天的作为,是不是早有准备。我七妹妹早预料到你家会发生的事,一早就做了准备,派了人手。今天早上吃早点时,崔妈妈告诉我几件事,昨晚上,有个毛贼来偷我的嫁妆,让我的护卫拿住了,捆在后花园。老夫人派郭婆子来嘱咐咱们要节制,让红香哄走了。今天早上,老夫人派焦婆子来叫醒,那婆子说话粗野,大喊大叫,挨了杨禾一巴掌。今天的朝食,小宛姑姑告知,我的鸡汤可能不干净。这些都算了,我本想忍下一口气,维持关系。但是关乎嫁妆,我是绝对不能容忍的。”
宇文基摸摸杨芙的头发,他缓缓道:“我二哥的命不好,两任二嫂都是被母亲逼死的。她们没有你这样的家势,也没有你这样的手段。二哥跟我说过,他没本事,护不住自己的妻子与孩子,以后就不娶了。我却是个命好的,我的媳妇,又漂亮又能干,家势显赫,嫁妆丰厚,我是不会放手的。”
杨芙道:“刚一路上我想好了,等会杨家来人了,我要出宇文府了。住到家里陪嫁的开化坊那边的绿芙小筑去,能带走的嫁妆都带过去。”
宇文基急了:“你想干什么?你走了,我怎么办呢?你千万别不要我。”
杨芙道:“那就要看你的决定,一是跟我走,暂时住到绿芙小筑。让我父王给你找找门路,放个外任,我跟你去。二是你留下,我自己暂住到绿芙小筑。看后继两家家长协商后如何处理,或义绝,或和离,我也不知道。今天的情形只是刚开始,这里的衣食住行,都不能如我的意,还要处处堤坊被人算计了去,没办法保证我的人身安全,这宇文尚书府我是没法子住了。”
宇文基想了想,忽然站起身来:“亭子、柱子,让人把我的东西都打包了,一会儿,咱们跟着夫人走。”
杨芙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她面上镇定,其实心里十分忐忑。自己是英王府嫡长女,刚过门,就顶撞婆母,刺死下人,自己的名声算是完了,还涉及到英王府的教养问题。要是真义绝或和离,家里的妹妹的亲事,必会受影响。但只要丈夫站在自己身边,事情还有得缓,其他的人都好收拾。
杨麦速度极快,早到了英王府。通报完,到了老夫人的正厅。老夫人,英王夫妇都坐着,杨荣夫妻,杨芮夫妻,杨蓉,杨依依,杨霏霏几个人站着。老夫人脸色不好:“快说,什么事?”杨麦是一众护卫中口齿最伶俐的,赶紧把宇文府里的事说了。众人吃了一惊,英王站起身来,英王妃也气得红了脸。
老夫人缓缓地站起身来,陈媪给她把鞋穿上,扶着她。老夫人吩咐:“大郎夫妇,带上五十个护卫,跟我去看看。”
杨依依在杨芙出嫁前的训话与安排,早有老夫人安插在芙蓉院的人告诉老人家了。老夫人昨晚还叫了杨依依来,与她谈论了很久。本来,老夫人还不信,觉得杨依依有点草木皆兵的意思。可是才几个时辰,竟然发生了好几件事,让杨依依料准了似的。
杨依依对杨荣夫妇道:“大哥,取嫁妆单子,领上抬嫁妆的人和车马。”
大嫂王氏道:“七妹妹,你也太着急了吧,这才刚嫁过去。就是发生点纠纷,祖母与双亲这不是过去说事了。等他们商议完,咱们再说。”
杨依依道:“大姐姐的为人,我了解。肯定是有人要伤她的性命,或是要动她的嫁妆了。她要是想和缓,不会要人命的。人命关天,她必是要出府的。”
老夫人瞪了一眼杨依依,叹口气道:“荣儿,送嫁妆的是你打头,听杨七的,拿上嫁妆单子,安排人手跟着去。”
本来宇文家上书说要来宫里谢恩,过了时辰没见着人。皇帝就让人打探,现在连帝后都知道这件事,皇后直摇头叹气。
宇文尚书派人去请晋王夫妇,想让晋王妃出面说说情,先把事情压下去。晋王妃听了来人的话,挑挑眉问:“大喜之日,出了人命。我前天的嘱咐都是白说了,老尚书也太没谱了。今天,我还有要紧的事,过几日再去吧。”
来人哀求着,晋王妃道:“今天两家都在气头上,我去了,什么也解决不了,弄不好,还要受两家的气。让他们两家闹上一闹,把气出了,我再两边说合说合,兴许更好些。”
宇文尚书无计可施,一个人到书房去生闷气。宇文大哥夫妇回自己的院子,把院门紧闭,不敢管闲事。
郭夫人就让人去娘家请人,郭家人一向护短。当年就因为太夫人的事,与宇文家及太夫人娘家争斗。郭家如今混的不错,越发眼里没人的。听了郭夫人的信,郭夫人的三个侄儿,领了百十号人奔着宇文尚书府去了。
郭家人暂时掌控了尚书府,把门户重重关闭,两府的下人发了棍棒之类,守着门户。怕杨家硬闯,还在宇文基的院子周围架上炭柴,浇上火油,一幅要同归于尽的架势。
午时三刻,杨家人到了宇文尚书府。大白天,这么多人浩浩荡荡的,便有很多闲人、好事者,跟着去看热闹。杨家人在门外叫门,门卫隔着门喊:“老王妃,英王殿下,英王妃,今日府中有事,请先回府吧。”
英王不退,喊道:“开门,我要见宇文尚书。
郭家的人喊叫:“英王家大小姐,不贤不孝,擅杀人命。英王家太欺负人,这是打上门来了。”英王脸色铁青,杨荣也气坏了。
杨依依在杨荣身边,小声问:“大哥,咱们的人里面有擅长飞檐走壁的吗?咱家有宇文家的的建筑模型,宇文基的院子在四进左边第二座,我看这院墙不算高,从四进院子的墙上翻进去,看看大姐姐的情况,寻机把门打开。”
杨荣回头吩咐:“绳钩队,八人上前,从四进院子的后墙上进入。先看看大小姐怎么样了?”护卫中出来八个人,从腰里取了绳钩荡圆了,飞出去抓住屋檐或墙角,人随绳走,借着力,一个个翻上墙去,收了绳钩缠在腰间,拔出短刀。看院中几个女护卫在警戒,绳钩队的人喊叫:“大小姐怎么样了?杨家来人了,快开门出来。”
院内的人也喊:“告诉王爷,有人要在院外放火,要快。”绳钩队有一人回去报信,其余跃进院子。
大门外的人得了绳钩队员的报告,又生气又担心。杨依依对杨荣道:“大哥,马上派人到南衙报官,让他们来人。大姐姐的行为必须定义为自卫,宇文家与郭家要杀人放火,夺嫁妆,这才被迫自卫。”杨荣会意,马上让得力的人持英王家印信,飞马去南衙报官。
杨芙束发顶了银盔,换了单甲、乌靴,拿了与崔妈妈同款的四节银枪,却没安枪头,走出屋来。对一众人道:“都操家伙,随我杀出去,尽量别伤人性命,见有要放火的,直接打晕。”
崔妈妈杨妈妈把枪头卸了,持三节钢管拧成的长棍走在最前,绳钩队紧跟,四个丫环持硬木棍围着杨芙和孙小宛。亭子、柱子拿着木棍护着宇文基在最中间,十五个女护卫垫后。众人开了院门,冲出来。
门口的十来个郭家人,都持了火把,看到有人出来。都拿着木棍上前来打,崔妈妈、杨妈妈怕他们点火,下了狠手,横扫一片,十几个人倒在地上呻吟,伤的不轻。
绳钩队打开四进院子的门,杨芙大喊:“不愿放火的,不助纣为虐的,都闪开,我们不伤人。”
这时队列变化,八名女护卫冲到最前面,见有人来袭击的就用硬木棍打翻。七名女护卫护翼两侧。崔妈妈,杨妈妈领着另外绳钩队七名壮汉守着宇文基的院门口。亭子、柱子扶着腿有些软的宇文基躲在杨妈妈身后。
郭家和宇文家的人,不过是寻常的护院和家丁,人数虽多,战斗力一般,哪里见过这等场面。有眼色的,或躲藏,或跪地求饶,不识时务的,非伤即残。
直打到前院,女护卫们打开大门,老夫人与英王夫妇领人进来。杨芙的眼泪就下来了,扑到英王妃怀里。
英王问:“可伤着了?我儿别怕,这宇文尚书府就是龙潭虎穴,本王也不惧。”英王扶着老夫人走在最前,英王妃领着杨芙跟着,往后院走去。
一路上,被打伤的家丁护卫躺在地上呻吟。等进了四进院子里,看到堆在宇文基门口的柴炭之类,十分恼火。这是要干什么,大白天的杀人放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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